57、不安(1 / 2)
时至正月,外头寒意依旧,天空时不时飘起雪花来,裹杂着寒风,仍是极冷。
华年?院中?,岑锦年?正陪着柳元容坐在临窗的软塌上,二?人跟前置了个火炉,里头炭火正烧得熊旺。
岑锦年?手中?针线不停,正在绣着一个香囊。
近来朝中?事物繁忙,听人回禀,裴舟已有多日未曾睡过好觉,她?便想着不若给他做个安神的香包,即便被皇帝留宿于宫中?,也好让他戴着,兴许能睡得安稳些。
一旁的柳元容见状,却是忍不住唠叨起来,“你说你,都同?太孙成婚两?年?了,怎的至今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她?抬了抬下巴,朝她?手中?的香囊看去,“只成天将心力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关于被催生一事,岑锦年?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历来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听听便好。
不过也不能让阿娘这般忧心,只得宽解道?:“阿娘,这些事情顺其?自然便好了,我同?阿舟都不着急,您这么急做什么啊?”
虽说裴舟恢复身份后,她?应该唤他裴烨,可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如何,她?还是只喜欢唤他阿舟,总觉得若唤他阿烨或是别的什么称呼,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不少。
她?不喜欢那样。
“你还不急啊!”柳元容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这满京城中?,有多少世家女是把目光放在这太孙府的侧妃之位上的,又?有多少官员铁了心要把那些女子塞进去,你倒好,说了这么久了,还是这般不上心。”
顿了顿,柳元容还是觉得她?这女儿性子太过温婉了,就算什么都不争,也总该未雨绸缪一番,还是得再敲打敲打才行?。
“阿娘虽知你同?殿下感情甚笃,可又?有多少人能身处权利的旋涡中?而?不迷眼的?”柳元容一脸担忧地看向她?,语重心长:“少!”
岑锦年?看着手中?香囊上的花样,是一朵并蒂莲,已有大半成形,这个花样对于男子而?言,兴许不那么适合佩戴在外头,不过倒也无妨,只是让他安寝之时用一用便好。
“谁说没有了,爹爹不就是吗?”岑锦年?满不在意地反驳道?。
见她?这般,柳元容更加气急,“你爹他同?殿下不一样!你爹再如何他也只是个臣子,可殿下是储君!这如何能相较?”
岑锦年?见柳元容的音量愈发大了起来,便知柳元容的情绪快要到?达极点,赶忙放下手中?的香囊,替她?倒了杯热茶,恭敬地递到?她?跟前,“阿娘莫气莫气,您先喝杯茶,缓一缓。”
柳元容见状,脸上更是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将那杯茶接下,喝了两?口,缓了好一会儿,心绪才稍稍平复。
“阿娘,我知晓您的意思,您不就是怕倘若将来阿舟将别的女人迎进府中?,我又?没有子嗣,这太孙府便会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吗?”岑锦年?柔声?劝解起来,“可阿娘,当初阿舟也应允过,他不会纳妾的,您也不必太过忧心。”
柳元容想了想,神色却变得满是无奈,“当初是当初,倘若殿下永远都只是一个商户之子,阿娘自然不会这般操心,可他不是啊!他是这大周的储君,未来是要继承大统之人,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不管愿不愿意,这后头的女人总少不了。”
岑锦年?扬唇笑了笑,脸上皆是明了之意,“阿娘,我都明白?的。”
“可您也知晓我是什么性格,我的眼里,惯来容不下沙子,倘若他当真移心别处,我便干脆与他和离,也省得最后我二?人两?相生厌。”无奈笑了笑,“更何况,我相信阿舟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将来,他也会有万全之策,不让文武百官掣肘于他。”
见自己的女儿这般信任于裴舟,柳元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子总是他们过的,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操心着。
“你既有自己的主意,阿娘也不好多说什么,总而?言之,不管将来如何,这岑府终归是你的家,你也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阿娘,我明白?的。”岑锦年?弯了弯眉,眸中?满是亮意,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的笑意顿了一下,疑惑道?:“对了,阿娘,阿姐究竟何时回来啊!虽说是散心,可她?这一走两?年?,未免也太久了些。”
提起岑锦华,柳元容方展开的眉头又?不禁蹙了起来,“我也不知,你说这孩子,就算再有什么难事,也总不能离家两?年?不归吧,也不说回来看看爹娘。”
“那父亲派去保护阿姐的暗卫呢,可有什么消息传回?”
“前些日子传了,只说她?这些日子已经游历到?西北去了,又?恰巧碰见那头有人在举办什么比武大赛,她?一时兴起,便也参与了进去,正玩得乐不思蜀。”
岑锦年?闻言,倒也不知该说什么。
先前看岑锦华这般久还未归来,她?也有想过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可父亲派去的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从没有断过,阿姐的书信虽不算特别多,但也会每月给家中?寄一封报平安。
父亲为了确保安全,也派人去寻过她?的踪迹,收到?的消息也是她?很?好,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再者,倘若岑锦华想要做什么,那也只能任由着她?做,她?们总不能说派人去将她?绑回来,如此一来,也只得由着她?去了。
只盼着她?能早些回来。
岑锦年?在岑府待了一整日,直至夜幕降临,她?才离开岑府,准备往太孙府中?回去。
裴舟被立为皇太孙后,皇帝曾让他搬到?宫中?,可裴舟却觉得他原先的府邸便很?好,几番同?皇帝商量,这才将这事给拒绝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喜欢住在宫里头,红墙高筑,人心诡谲,宫中?也没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