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绣春刀(1 / 2)
上官雪儿竟被气走了。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在乎面子,这里的两个人却也不会让着她,所以她当然觉得委屈,一委屈,她便是要走的。
陆小凤找了一把刀来分烧鸡,“她人小鬼大,对这片地方比我们熟得多,我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危的。”
一个鸡腿进了沈百终的碟子里。
“你的飞鱼服呢?”陆小凤一边拿筷子夹着花生米一边问,“这次你竟没有穿飞鱼服?”
“马被偷了,衣服在包袱里,包袱在马上,我没有去找。”
“有人偷了你的东西?”陆小凤吃惊到花生米都夹不住,任由它滚落在桌上,“楚留香不是与你在一起么?”
“是。”
在楚留香面前偷东西,与在司空摘星面前偷东西有什么区别?
司空摘星和陆小凤关系很好,所以陆小凤当然明白司空摘星有多会偷,既然楚留香在江湖上与司空摘星齐名,又怎么会差?
所以马一定是有人趁他们不在时悄悄偷的。
陆小凤竟放下心来,他不怕有人偷沈百终的马,就怕有人骗沈百终的马。
骗子总是比小偷可恶的,骗子要先得到你的信任才能骗走你的东西,沈百终这个人认真得很,陆小凤一点也不想让他对谁失望。
“这马不管是谁偷了,他看到里面的飞鱼服都一定会害怕的不得了,若是偷偷还回来,就有被发现的可能,所以他一定已把马杀了,把东西也烧掉了。”陆小凤说道,“这样的事在江湖上常有的,你也莫要想太多。”
马已丢了这么多天,陆小凤知道自己再去替沈百终找已是不可能找到的,哪怕是叫神仙去也不可能有半点线索。
话虽这么说,但陆小凤也知道若是被锦衣卫那些人抓到了小偷,不吊进诏狱里就奇了怪了。
“嗯。”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小胡子重新夹菜,目不转睛地打量沈百终,没有了飞鱼服,沈百终看起来就更不像是个高手了,除了那把绣春刀还让人忌惮,这副呆呆的样子实在太容易让人欺负。
更重要的是,沈百终往往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欺负了。
陆小凤简直要发愁愁死,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坐在对面吃菜的沈百终抬头看他一眼,把自己刚刚倒给陆小凤的茶水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陆小凤笑了,虽然他不渴,却还是拿起杯子来喝了下去。
“你想不想尝一尝新馅料的包子?”陆小凤问。
现在正是春季,南方这边向来喜欢以花入菜,这点和北边大不相同,你若是春天来江南,一定能吃到很多听也没听过的新鲜东西。
陆小凤就吃到了。
他觉得好吃,自然也想给沈百终尝尝。
“什么包子?”
“馅饼周的包子。”陆小凤说道。
“他的馅料这时候想必已经准备好了。我去他家里提一些来交给小院的厨娘,她明早就能为我们包上一些包子了。”
陆小凤一点也不担心沈百终打不过独孤一鹤,他只担心沈百终吃不饱。
陆小凤用手撑着脸,喝完了一壶酒,突然站了起来,“我还是现在就去,再晚些说不定就迟了,你若是吃完了,就先回去等我吧!”
“好。”
能走窗户的时候,陆小凤向来不愿意走正门,沈百终听到小二的一声惊呼,这便是陆小凤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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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宝气阁正办着阎铁珊的葬礼,灵堂里已挂好了白幔,上好紫楠木做成的棺材摆在正中央,不远处放着灵位,再过几天,这位富甲天下的阎老板便要被埋入土中了。
不论你生前有多么高贵,死后都是要埋进土里的。
人一旦死去,唯一有意义的就是留下的和他有关系的人们。
亲人和朋友会替你上香,扫墓,一辈子挂念着你。若是仇人,却说不定会把你从棺材里拉出来鞭尸,切成几大块泄愤。
所以一个人,最好还是多些朋友,少些敌人的好。
阎铁珊当然懂这个道理。
只可惜他还是死了。
他怎么会死?
江湖中最重要的道理,他已践行了一辈子,这样谨慎聪明的人怎么会死?
阎铁珊永远也想不到,正是他最信任的人害了他。
珠光宝气阁的总管霍天青正站在门外,夜色中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显得更加冰冷,更加骄傲。
他当然是有资格骄傲的。
因为阎铁珊的死就与他有关,也因为他就要掌握这无法计量的财富,更因为他的身份,当然他最在乎的,还是他爱上的女人。
霍天青是昔日名震江湖的天禽老人的儿子,是商山二老的师弟,就连关中大侠山西雁也只能算是他的师侄,他的年纪虽小,辈分却高的不得了。
他这样的身份,就算不习武功,在江湖中也无人敢惹,更何况他已很好的继承了父亲的绝学。
出身这样正派的霍天青,阎铁珊怎么会不信任?
只是谁也不知道,霍天青已爱上了上官飞燕,决心为她夺得金鹏王朝的财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正直的年轻人了。
可世事总无常,霍天青得意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竟早是别人的棋子。
珠光宝气阁的后山有一个小楼。
小楼是霍休的。
霍休是一个老人,他不仅武功高,还有很多钱,据说天下能与他抗衡的只有山西的富商张湖。
他练的是天下最常见的武功,这种武功虽常见,可却并没有多少人能练出什么成果来,只因为这门武功叫做童子功。
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实在不多,像霍休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就更少,所以他已将这门武功练的很好很好。
所以即使霍休有钱有势,也本不会有女人来找他的。
今天却不一样,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进了霍休的小楼。
如果花满楼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这个人就是上官飞燕,他喜欢的,却失踪了的那个上官飞燕。
“独孤一鹤今晚就要到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霍休穿着一身打补丁的蓝布衣服坐在火前温酒,理也不理上官飞燕。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已经成了哑巴?”
霍休叹口气,“我为什么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