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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番外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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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手合十,跟女童小声祈求道:“拜托了,我坦白……我不是你们的学生,我只是太想来书孰听课了,就跟夫子撒了谎,你能把书册给我看一半吗?我怕夫子发现我,把我赶出去……”“求求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心地一定很好对不对?”

女童歪了歪头,她看谢琢玉虽然形貌窘迫但是人尚可。穿的虽然衣衫不整,但是娘亲说了,手脚干净的人,既是穿的破烂她也不能歧视别人。

出于好心,女童轻轻推出半册书在两人桌子的中心处,她对松了一口气的谢琢玉,小声谨言道:“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你若是想来读书,那就和你娘说啊,怎么能偷学呢。”

谢琢玉忙着告罪,将此含糊过去了。

夫子走到了最后一排,转身时侧头从那一旁桌上,轻扫到谢琢玉和女童所坐的并桌。

夫子神情不爽,看向明显就是缺了书的谢琢玉,指责道:“你为何不带书来上课?可是瞧不起书中道理和先贤的智慧?你迟来我已不对你有何惩戒,为何还?要知错犯错?”

他?看着谢琢玉,对比她身边前辈交代过多加照顾的县令之女,他?心里对上个夫子老师的话不以为意。

‘什?么?县令之女,王府嫡子庶女要善待,都是来求学的,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忒!’

他?让谢琢玉伸出手,板着脸沉声:“你既是犯了两错,事?不过三,我须以你为例施以惩戒,你可知错?”

谢琢玉站了起来,习以为常地抬起右手,她半鞠躬道歉:“夫子,学生知错,甘心领罚。”她心里可知道了,学堂里的人和在王府里的人犯了错都是一样,都要领罚的。

只是不知道,夫子打人和父王打人,哪个要更疼一些?

茧子深厚,攒下了一道道伤痕的累积,似乎也不那么疼?

“啪!啪!啪——”

“行了,你坐下吧,以后莫要再犯。”夫子收回笞在谢琢玉掌心的戒尺,眼里并不看她手心被打后留下的红痕,说完话就自顾自又回到了前台讲学。

谢琢玉鞠了一躬,这才坐下来。她铺手平放于身前时,碰到了手心红肿,指尖不自觉地抖了抖……她跟没看见似的,才又放平于桌上,正襟危坐。

身边的女童一直看着她,见到她的动作也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谢琢玉承受着对方灼灼的目光,脸不自觉地一直红着,她眼神往女童身上偷偷看去,却又看见女童还?在看她……她只能忍着羞红默默坐了一早。

因为夫子在课上将她点名,众人都看到了她,谢流昌和谢木蓉也不例外,谢琢玉一下课就侧着身往外走,想在被他?们抓到前离开。

女童却在这时拉住了她被她的右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夫子打你了,你不疼吗?”

谢琢玉微微一愣,还?没说什?么?,她看见她大哥已经往这边走了,来者不善!

她用另一只手将女娃娃拽她的莲藕包似的软拳刷了下去,挣脱了开。

她逃走了。

自那日后,谢琢玉再没有见过女童,直到她从祠堂中被禁足放出来,这才急不可耐地又去书孰外头蹲着看里面的夫子讲课。

女童换了座位,一眼便能看见在窗边的她,两人以目光相对,谢琢玉红着脸挠头,挥了挥手跟她打招呼。

女童没什么?反应,又转过头去继续听课。

谢琢玉也不知道自己在瞎忙活什么?,整整半月都去书孰外头蹲点,看人家上课。夫子讲的什?么?《千字文》、《三字经》,谢琢玉囫囵着听了个半生不熟。

后来女童突然在下学后与她搭话,问她:“你是不是在偷学夫子讲的课?”

谢琢玉很不好意思地答:“是啊,只是……夫子讲的太过深谙,我太笨了,没听懂……”

女童愁眉苦脸的想了想,有几分深沉。

她自觉责任重?大,便瞪圆了眼睛看向谢琢玉:“你学不会的话,那我教你吧。每天晌午下学,吃午饭这会儿,我跟娘亲说要在书孰温书,让下人们送饭过来。你来这里,我教你读书。”

谢琢玉没有推脱,立马应下来:“好啊!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谢琢玉,“言”“射”为谢的谢。”

女童拨弄了一下耳边的绒球,看了她一眼,说:“我叫邱点酥,“丘”“耳”为邱的邱,那我们明天再见吧。”

“邱点酥啊,不知道是哪两个字,真好听。酥饼也好吃的。”

谢琢玉目送女童跟着来接她的马车远去,摸着饥肠辘辘的腹部,神情有些泰然若失。

学堂并没有耽搁太久,很快就在宣城里办了起来。

邱文章不知道受了刺激后就一直致力于城中的治安和教学建设,他?正式请了谢流昌作教书先生。

看着满堂二三十个坐满了桌子的五六岁到七八岁的孩子们,谢流昌心里骄傲,有几分激动和跃跃欲试。

他?正式授课这天,邱点酥和谢琢玉也跟着马车来了。

谢琢玉站在学堂外的院子里,看着院子里摆满的新书新桌椅,有些怀念。

待看到从侧边书屋里出来的邱点酥时,她迎了上去。

“都跟岳父说好了吗?每月学生们午食的米粮从谢府里出,别的费用再从县里乡绅和富户手里均摊。”

邱点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这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吗?你今天怎么怪怪的,父亲让你进去说话你也站在外头,看什?么?稀奇的呢?”

谢琢玉摇摇头,轻笑道:“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有些缅怀,我在想学堂还?真是个好去处。”

邱点酥翻了个白眼,在她胸口上锤了一圈,怼道:“能不好吗?教书启蒙的地方,你难道没呆过?”她小时候的记忆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她可知道学堂里该是不差的。

不然旁的女子不爱读书,为何她就从未想过从学堂辍学,回家学习如何相夫教子。

谢琢玉顺着她的动作握住她的拳头,身子往后虚倒了倒,她握住邱点酥砸她的拳头,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她的嗓声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多了几分磁性和夹杂着低沉的笑声:“是啊,我还?记得当时的学堂可不是学堂,是书孰来着……教我的可不是男夫子,而?是女“夫子”呢……”

邱点酥看了过来,有些惊讶。

宣城里竟是有过女夫子吗?

不知是何等的才女,若有幸能让她见上一见就好了。

谢琢玉表示:夫子才学尚可,关键是人小脾气大,教不会自己就皱眉。

一副花一样的面孔,硬生生让她迟了十年才又遇见。

作者有话要说:注:1.引号内“抑能知其然……”古文出自[唐]李节的《饯潭州疏言禅师诣太原求藏经诗序》。

2.谚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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