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1 / 2)
因为最近风满楼的事务都是虞老爹在处理,虞优也吃不准他爹这个时辰回府了没,所以没敢自己往老虎嘴边送,索性带着沈宴秋去了别处的小酒馆。
正值傍晚的时间,酒馆里沸沸扬扬,酒令声与吆喝声掺杂在一起,混乱不已。
刚进馆子,虞优就被扑面而来的乌烟瘴气弄得呛了呛,修眉轻蹙,肉眼可见的嫌弃,抬手拂了拂眼前的空气,对前来招呼的小二道:“要个楼上的雅间。”
小二哈着腰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客官,雅间客人都满了,只剩大堂空着一张桌子,您看还要不要?”
沈宴秋眼看娇生惯养的二爷板着张脸就要往外走,这已经是他们找过去的第三间酒馆了,要等小少爷找到心满意足的吃饭的地方,恐怕天都亮大半了,于是连忙将人拽住,笑呵呵地对小二道:“没事,就大堂吧,劳烦小哥带我们过去。”
小二看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兄弟说话温温软软,也不由和气了几分,将手巾往肩上一挂,引路道:“好嘞,两位公子这边请。”
虞优脸色仍是不太好,他打小挑剔讲究惯了,自家酒楼也是打理的有条不紊、一尘不染,头一回见识这种民家小酒馆,不论是周遭刺耳的大嗓门,还是空气中弥漫的混杂气味,都让他说不出的膈应难受。
垂眸看了眼走在他身侧的沈宴秋,酒馆里说不上亮堂的烛光在她脸廓罩上一层莹莹的柔光,心间莫名闷了闷,道:“你确定这里就可以?”
他们时隔那么久好不容易再一次见面,怎么说也该找个安静惬意的地方度过才是。
因为环境太嘈杂,沈宴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个时辰的酒楼饭馆都一般模样,再找一家也未必有多余的雅间,况且你不是已经很饿了吗。”
要知道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只有快点把人喂饱、脱身回府,哪愿意在这种地方折腾浪费时间。
二爷却是把关注点全然集中在了最后的半句话上……看吧,她对他果然有情谊,担心他会挨饿伤身体,既然如此,他就勉为其难受用着好了。
小二将两人引到里头偏僻靠窗的位置,给他们倒上茶水:“公子想吃点什么?”
虞优自己家中就是经营酒楼的,是以报起菜名一溜一溜,不过须臾就报了七八个菜名。
沈宴秋看小二傻眼似的除了茫然摇头再无其他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抚抚额,道:“虞少主,我知道您平日国宴级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但咱到了农家酒馆也稍微入乡随俗、接地气点成不?”
小二忙不迭附和点头。
虞优默了默,薄唇轻抿,被她苦口婆心的语气搞得有些郁闷。
思虑半晌,也没想通什么样的菜才算作入乡随俗、接地气,只是闷声妥协道:“那就把你们店里拿手的小菜上个十来道吧。”
小二顿时松了口气,连连应声退下。
沈宴秋表情却是有些沉默,末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虞少主,浪费可不是为人处世的优良品德啊。”
十道菜,暂不提她已经用过晚膳,就算是给五个人吃都绰绰有余,更何况他们才两人。
虞优晲她,清泉似的眸子熠熠闪光,晃人而不自知,盯得他一阵心烦意乱,烦躁地轻啧一声,有些不爽,他又不知道什么菜好吃,什么菜不好吃,还不允许他多点几道了?
一下子脾气上来,臭臭道:“本少爷又没让你出钱,哪来的那么多意见。”
沈宴秋耸耸肩,灰溜溜地将手缩了回来。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着菜上齐了,十几盘菜将整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到头来,虞优只是提筷子每道菜尝了两口,便不再动了,反倒是沈宴秋一个事前已经用过晚膳的啧啧吃个不停。
虞优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忍打击她怎么连这种东西都吃得下口。左右闲着无事,又让小二上了壶清酒来,记着自己的病没好全,所以只敢小酌两口,大部分时间便是看着人姑娘吃饭。
许久,虞优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杯中的清液,冷不丁道:“既然已经见过面了,那我再知会你一声,过两日我会去你府上同你父亲提亲。”
说起这话时二爷还有些心虚,他从前可是没少暗地里贬低这位刑部侍郎,这下要央人做岳父了才知道难处。
沈宴秋却是受到惊吓,嘴里的东西卡在一半,顿时咳得一阵揭斯里底。
虞优没眼看的给她倒了杯水,帮忙顺背,哼哼道:“本少爷才说两句提亲的事你就激动成这样,往后十里红妆迎娶,你还不得当场厥过去。”
沈宴秋呛得眼泪汪汪,一边拿手帕揩嘴角,一边控诉道:“虞少主,做人哪有像你这般自说自话的,也不曾问我是否爱慕你,便随随便便决定这一切,未免有些太不尊重人了。”
虞优指尖顿了顿,还是继续给她顺背,“噢”了一声,非常走过场的道:“那你可爱慕我?”
一副我笃定你一定心仪我已久的口吻。
沈宴秋被他的自信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认真回道:“抱歉,虞少主,我对您并无男女之情。”
虞优不悦地蹙眉,平日张扬的眉眼因为沾染病气少去几分跋扈不羁,现下显出点孩子气,闷声道:“方才这句我便当你是在说笑,再给你个机会,重说一次。”沈宴秋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解释道:“虞少主,我们统共才见过两次面,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处让您瞧对了眼,先前听诗柳姐提起,也只当是误会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倘若您真的对我动了心,我还是有必要跟您解释一下,我这个人随性惯了,感情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对我来说都可有可无,但一旦有了,就会表现出绝对偏执的占有欲。您是风满楼的少主,与生俱来的张扬自信,不服管教,绝不可能拘囿于小家的情感,像我们这样的两种人,是不可能成功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