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随水流(1 / 2)
“世子爷,劳烦你正经点。”
她问的是正事,并没有一点揶揄夜晟泽沉迷风花雪月的意思,夜晟泽那么精明的人,洛白不信他会分辨不出来。
扯些有的没的,他倒是有闲心。
“心中好奇,就问问而已,怎的就不正经了?”夜晟泽理直气壮的应着,见洛白又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几分,“正经点的就是,我和柳如月之间除了谈论琴棋书画之外,不曾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包括谈心,也不曾涉及到她的身世背景,遭遇过往。”
“一点都不曾有?”
“柳如月曾说过:人生在世,犹如随水浮萍,除了随水飘零,再没有其他的办法。身世凄苦也好,身世显赫也罢,那都是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世上的人,多数都是自扫门前雪的,事不关己,谁又会理会她苦不苦?痛不痛?有些事,说了也不过是把自己的伤口扒出来,让自己重新痛一次,以此来给别人田两分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了,夜晟泽依然记得这一席话,这大约也算柳如月说的,唯一关于过往的事了。
听着夜晟泽的话,洛白下意识的点头。
别的不谈,单说这一席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看来,柳如月也算是个看事通透的人。
心里正想着,洛白就见夜晟泽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塞进了她手里,“柳如月的事,单靠猜测终究作用不大,我的人已经在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再等等看。你先看看这个吧,一刻钟前,崔雍让人送来的。”
知道崔雍是去调查杨玉笙的,他送来的东西,定与杨玉笙有关,洛白忙将纸打开。
上面记录的,是崔雍从天香居和长盛戏楼查证后得来的口供。
洛白一目十行的扫过口供,这才道,“这么说,杨玉笙确实在天香居醉酒,而且栽了跟头。事后,天香居的伙计将他送回长盛戏楼,他回房歇息后,就不曾再出过长盛戏楼,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他不但没出过长盛戏楼,而且,半个时辰前还大闹了一场。”
“大闹?”
夜晟泽点头,也不瞒着什么,“送口供的人过来说,杨玉笙用刀子把自己的脸划了,弄出了好大一个伤口,若不是被发现的及时,还不定要伤成什么样呢。他们的班主连夜请了郎中,但依照郎中的意思,伤口有些深,基本不可能恢复如初。再加上他毁了嗓子,以后,应该也就不大可能再登台了。”
从戏楼名角儿,到毁的彻底,一共也不过才一两日的工夫而已。
杨玉笙的遭遇,让人不免唏嘘。
洛白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她心中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那个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的人,怎么会在损了嗓子之后,再动手划花自己的脸呢?
是酒醉乱智?还是心灰意冷,绝望使然?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看向夜晟泽,洛白紧紧的抿着唇,她思量片刻问道,“世子爷,能不能派个人盯住杨玉笙?”
“你怀疑他?可他没有作案时间。”
在柳如月的案子里没有!在路明修的案子里依然没有!
知道夜晟泽的意思,洛白的眸光轻轻扫过手上的口供,她秀眉皱的紧紧的,脸色暗沉,“从口供上来看,的确找不到什么破绽,可是说不出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今晚的行为有些反常。从醉酒栽楼,到划伤自己的脸,这跟之前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洛白对观面相也算精通,人说相由心生,看面相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看人心。可杨玉笙之前让她看到的,和醉酒自残的那个他,却像是两个人。
洛白没法骗自己,她就是觉得怪。
夜晟泽听着洛白的话,轻声道,“人在失意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更何况,杨玉笙这样的情况,已然不是‘失意’二字能形容的了,他就算有些失常的行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洛白并不否认,夜晟泽说的确实有道理。
只是……
看着夜晟泽,洛白眉眼里微微露出一抹笑,她殷勤的奉承道,“反正世子爷手下多有精兵强将,随便派个什么人过去盯着点,总归不是难事。就算他不是凶手,可他情绪失常,今儿能自残伤了脸,明儿说不准就能自杀丢了命呢。世子爷就当去盯着个可能轻生的人,就当积德行善了,应该没问题吧?”
“所以,洛洛的意思是,我很缺德吗?”
“世子爷仁心仁德,哪就……”
“为了个杨玉笙,你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狗腿奉承到如此地步,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打断洛白的话,夜晟泽斜眼睨了她一眼,“仁心仁德,这话你自己信吗?本世子虽然浑,可还是有脑子的,你糊弄我就跟糊弄鬼似的,洛洛,这说不过去吧?”
被夜晟泽戳穿了心思,洛白也不辩驳什么,她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的尴尬之态,反而笑得坦然,“世子爷英明。”“你这嘴,能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