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2)
“不是我的。”
元鸢愣愣地看着谢锦衣袖袍上的血迹,不是他的,那又是谁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声瓢泼,模糊了?所有的声音,元鸢不知道谢锦衣有没有听到,但那一刻他的眼里的悲伤仍旧被她捕捉到了。
他?在难过。
可转瞬间一闪而逝的悲伤便消散在橘色烛影里,雷雨阵阵,劲风而来,几乎快要撞开紧闭的窗棂。
谢锦衣垂下眼睑,缓步走到盥洗盆前将双手浸入水中。缓慢地、用力地搓洗手上的血迹。
澄清的水中晕开丝丝暗沉的血,他?始终一语不发,指却搓得泛白,眉宇间也压着寒气。
元鸢蹙眉,看着他?浸在盆中的手,终是忍不住出声:“别洗了?。”
谢锦衣恍若未闻,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左手的血迹早已洗清,却仍在一遍又一遍地擦洗。
元鸢走过去拦住他?的手:“够了?,已经干净了?。”
再洗下去就要将他?的手搓伤了。
谢锦衣的动作一顿,随即挣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道:“不用你管。”
元鸢好言劝他?:“再这样下去会伤着你的手的,有什么事你先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谢锦衣,可饶是如此,他?面上仍旧什么也不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变成这样?
谢锦衣终于抬起头,看着她冷冷地笑了?:“说出来,你能为我做什么?”
元鸢怔怔地看着他?,搭在他腕上的手僵硬了?一瞬。
“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到。”谢锦衣的眼神是那样冷漠,毫不留情?的刻薄,“如果我是你,就应该乖乖闭嘴。”
嘲讽的口吻宛如窗外的暴雨,潮湿地扑了?过来。水花溅到元鸢的手背,凉意却直直地透进了?她的心口。
她抿了抿唇,喉头因难堪而轻咽。
“我……”
喉头发涩,她试着开口却又哑下。明明知道不应该委屈,可酸涩感涌上鼻头。
谢锦衣的目光很快掠过她,搓洗的力道却更加用力,像在发泄什么。
单薄纤细的影子投映在他的脚边,缓缓往外走。
意料之中的事。
谢锦衣没有再去管,走了就走了?。
可脚步声又倒了?回?来,影子停在在他面前,伸过来的是一双白净的手,拿着一件干净的衣裳:“你的衣服湿了,先换下来吧。”
平静到没有责怪。
谢锦衣微睁了?眼,余光里是元鸢低着头的模样,哪怕她唇角平静,却仍是看到了她微微湿润的眼眶。
可她只是温声说了?一句:“我让厨房给你端碗姜汤来。”她将那件衣裳搁在旁边的架子上,转身往外走。
烛火拉长的影子渐渐远去,雨滴拍打在窗台。
元鸢抬手揉了?揉眼睛,脊背陡然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一双手将她轻轻地从背后抱住。
她一惊,发懵地看着面前的门窗,耳畔是一句低哑的“对不起。”
睫毛扑下,泪珠子也掉了?下来。原本压在心里的委屈也跟着涌上来,元鸢抿着唇,竭力地忍着喉头的酸涩。
她想说“没关系。”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摇了?摇头。
她没怪他,真的没有。
她只是有一点委屈,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可她知道他?说的都没错,她什么也帮不了?他?,那些事他?同她说了?也没用。
身后人将下巴埋在她的肩胛,声音因为隔着衣料而发闷:“没用的人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的也是我。”
他?甚至还要拿她撒气,他?又算什么男人?
他?以为他?自己无?所不能,他?藐视一切,他?自视清高,他?才是笑话。
元鸢听出了他?话里的隐痛,哪怕她看不到他现在的神情?,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无?能为力的事。
她放松身子,任由他抱着自己:“不是的,你已经很好了。”
真的很好。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不用把所有的事都揽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是人,只要是人都会有做不到的事。”
如果事事都顺遂,这世间又怎会遗憾二字。
“就像我,我现在除了让人帮你熬一碗姜汤,什么都做不到,若说没用,也该是我。”
抱住她的手忽地紧了?些:“老师去了。”
轻轻的一句话让元鸢身子一僵,谢锦衣的老师是王尚书,她是知道的。
从小到大,谢家伯伯陪他的时间都很少,大多的时候都是王尚书教导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谢锦衣眼里王尚书无异于他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