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前夜(1 / 2)
傅永眸光微动,问那太监:“可曾报案?大理寺的仵作可曾过去?”
太监听了他的话一个劲地点头:“不……不曾。”
熙元帝猛地转向傅永:“傅爱卿,你去大理寺一趟,叫上两个老练的仵作,把咸清的事弄清楚,快,快去。”
傅永:“陛下,臣以为,先抓上清观里兴风作浪的贼人要紧。”
熙元帝一拍御案:“对,对,傅爱卿说的对,”他额前凝起重重的川字纹:“传令下去,关闭宫门,上清观不准任何人出入。”
外头有当值的小太监唯唯诺诺地跑着传话去了。
傅永:“程太师府里,只怕抓不到人。”
杜世麟第一次去程府的时候,根本不是去找什么证物,不过为和程东仪接头罢了。
熙元帝一屁股又颓坐于龙椅上:“程东仪这个老匹夫,实在枉费朕多年的信任。”
众人无一接话,他又兀自道:“你们说说,他这是为了什么?”
太师已是三公之首,难道姓程的还想造反自己当皇帝不成,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父皇,沐王皇兄和曾太傅已经去程府拿人了,”杜北宸想了想,宽慰熙元帝道:“就算跑了一个程东仪,抓了其他的人严刑拷问也能吐个干净,迟早会弄清楚。”
熙元帝点点头,脸色一时还没缓过来:“也不知他们算计了朕多久。”
杜北宸:“父皇,儿子恳请父皇传召太医,验一验上清观进献的补药和仙丹,父皇,只要您龙体安康,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大事。”
“传吧。”熙元帝的嗓音变的闷哑:“北宸,听说你府上有位从瞻州带来的神医?”
杜北宸听他问这个,大抵是对宫中太医不放心,道:“臣这就吩咐人把王阚唤来。”
王阚其实就守在宫门外,他们从津王府出来的时候,傅永安排他跟着过来,是以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把人请来了,他看了看熙元帝的唇舌,又用银针试了试熙元帝的唾液,半天才道:“万幸,陛下中毒未深,臣有方子能解。”
宫中一群太医从前被咸清压着,不敢说一句真话,这次观望中见来了个上来就一阵见血的同行,纷纷进言道:“是啊,托上天庇佑,陛下龙体只是微微中了些‘末随风’的毒,臣等有解法。”
熙元帝吹着胡子嗤了他们一句:“朕在宫中锦衣玉食养着你们,你们从前都干什么去了。”
众太医纷纷跪地求饶,只见熙元帝摆摆手道:“一群废物,下去,下去。”他烦躁起来口不择言:“朕看你们是存心想看着朕死……”
那群太医被骂的面如土色,抖如筛糠一般跪伏在君王脚下,牙齿打着冷颤说着乞求饶命的话,浑然是从不曾在熙元帝面前有过地位的。
杜北宸道:“父皇,您不宣英王皇叔进宫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熙元帝的视线蓦地转过来,挥了挥袖子赶太医们滚出去,这边又对杜北宸道:“瞧朕这脑子,你英王皇婶娘家一家子都是大将军,合该用人的时候朕怎么把他们忘了。”
众太医们退出去之前向杜北宸投去一个夹杂着感激的复杂的眼神,他们或许在想:原来津王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亦或别的什么,无人留意,也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有人被派去英王府宣旨了,几乎是同时,杜世麟也从程府回来了,正如傅永所料,除了几名不相干的家中仆人,程府的人早在昨天夜里就已经不知所踪了,他们废了这么大的周折,却是一无所获。
御书房中落针可闻,熙元帝一双龙目似蒙上层深青色,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曾爱卿呢?”
杜世麟沉稳的面色忽然如湖面一般裂开了:“陛下,黑白司的侍卫叛变了。”
“他们……”熙元帝在听清楚这句话之后急火攻心,一下子歪倒在了龙椅上,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们可是朕一手提拔的亲卫啊。”
瑞兽香炉里青烟随风,袅袅而淡。
杜北宸:“皇兄,曾太傅可是在追剿他们?”
以曾石的功夫,别人应当伤不了他的吧。
杜世麟道:“被黑白司的侍卫偷袭时,儿子担忧他们在宫中的人生变,急忙赶来控制住了黑白司余下的侍卫,曾太傅那边,儿子没顾上。”
熙元帝浑身痉挛:“沐王你是说,曾爱卿回不来了?”
“儿子赶回宫的时候,曾太傅正与数十人搏杀。”杜世麟欲言又止:“只怕凶多吉少。”
傅永心道:黑白司的侍卫武功高强则高强矣,然则其心不齐,又才死了冯清河,和曾石打起来多少不占什么便宜吧,杜世麟这么说,难道他做了手脚,要致曾石于死地?
外头人马嘶鸣之声渐渐传了进来,熙元帝问:“调御林军吧。”
是杜世麟的人和黑白司叛变的侍卫打了起来。
杜世麟道:“儿子虽然手上人不多,好在他们都是久经历练的高手,杀几个心术不正的侍卫易耳,何须父皇调集御林军惹来天下人不安。”
熙元帝知道他口中的“高手”是曾经跟随成王南征北战的人,闭目点头道:“吾儿若能稳住宫中局势,当属第一功。”“皇兄莫怕,”外头传来正经洪亮的一声,只见一双矜贵的身影被太监引着进来了:“杜济夫妇来迟,还请皇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