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失踪(2 / 2)
宋沅大吃一惊:“她怎会失踪?究竟出了什么事?”
“据说今日有人请九姑娘出诊,九姑娘随之去了,之后一直没回来。我们四处寻找打探也没看到九姑娘,她就像突然消失了,只得先报回庄来。”
“突然消失?是谁请她出去?”
“没有人知道。整个文杏馆只记得九姑娘被请走了,而那人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什么声音相貌,竟无一人记得。出去问也没街坊邻居见过九姑娘——大家都说,只怕是中了邪了。”
“中邪?”少庄主心中咯噔一下。郁竹声水光潋滟的眸子暼过来,漫不经心地在掌中把玩几枚棋子:“或许她其实不过是去寻访什么朋友,又或许只是出城玩耍,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回来了呢?”
“不会。她在城中没什么朋友,也不可能孤身到城外过夜。”宋沅稍一沉吟,立即说道:“你先在庄中歇息,我自去看看。”
他走得匆忙,郁竹声抬头时只看到一片衣角。微微勾起唇角,郁竹声无声地笑了。哒的将一粒黑子落在盘上,他低声自语:“可眼下已打闭门鼓,你能到哪里去呢?”
暮鼓声声。天空变作深深的苍紫色,群鸟归巢。绿柳城中的坊门已一一关了,一盏盏灯在各家各户中亮起来。绿柳山庄名下有很多个文杏馆,薛默常驻的那个靠近城南,由城中泉水聚成的小河从门前流过,弯弯石桥耸立河上,在水面落下一道墨影。从医馆出入的人都要经过石桥,没人看到薛默去了何处。宋沅来到桥边,从怀中取出一只银盒。盒盖镶有透明琉璃,透过琉璃看去,一只甲虫藏身盒内。它鲜红莹润,艳若朱砂,小小身子抱成一团。应是感受到了水气风声,虫儿小小的身子一扭,纤细的脚爪舒展开来,两个触角也兴奋地晃动。它展开双翅一下下扑在琉璃盖上,像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出去。宋沅站在水边观察它动作,半晌解开拴在岸边的一艘小船,跳进去顺水而下。他已认定薛默就是沿这条小河离开的医馆,她甚至没有踏上桥对面的土地。下午春雨连绵,在户外行走的人稀少,河道又在视线以下,因此没人发现薛默的踪迹。可薛默怎会自己跳进小河呢?无疑她是被劫持了。劫持者好大胆,不但敢潜进绿柳城,甚至公然把爪子伸到他眼皮底下。
真是来撩虎须!
宋沅冷笑一声,心中腾起一股杀气。水声哗哗。这小河是汇芳源的上游支流,城中多的是这样由泉水汇成的小河,它们一路向东流入城外的汇芳源,再浩浩荡荡涌入隐泽。藏身船中正好避开往来巡逻的禁夜官兵,宋沅握着银盒子,里面微弱的一团红光。两岸树影重重,晚风拂过枝头发出咯啦啦的声音。耳中突然传来极细微的一点异响,他低喝声“谁”,一枚铜钱朝船外激射而去。
岸上低低哎哟一声,树后闪出一人,没再躲避反而径直跳到小船上去。他的动作声音都极为熟悉,宋沅不由扶额:“怎么是你?”一把拉下蒙着面的黑巾,跳进船这人赫然是郁竹声。他话语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我看你一刻都等不得,心急火燎地连夜出城,不禁起了好奇心,来看看少庄主究竟要做什么大事。”
宋沅哭笑不得:“可是你也不必穿得贼一样吧,你是打算马上就去飞檐走壁么?”只见郁竹声一身夸张的夜行衣,好像生怕别人不知他犯夜出行似的。郁竹声压低声音:“先别说我,宋沅。你是打算从这条河就此出城去么?我是真没想到,你在她身上居然下了这个。”
他将手指了指银盒子,少庄主立即一把攥紧了。郁竹声探过身子来,语气暧昧地又问:“所以宋沅,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呢?你这样看重她,仅仅因为她是你新收的弟子么?”
“你为什么这么问,她是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宋沅微微冷笑:“说起来你这次到绿柳山庄停留的日子比过去长得多,又是为了什么?”
“我到绿柳山庄可不是为你。”郁竹声反唇相讥,面上浮出几丝阴戾:“她是从苍木村出来的吧?嘿嘿,你是不是也听说了那个谶言:诸魔堕天,食之即可长生?”
“你从哪听说的这个?”宋沅猛转头盯向郁竹声,一时间声色俱厉。郁竹声嘿嘿一笑:“其实你也早就听说过的吧,宋沅?所以你才孤身去往苍木村,冒险把她带了出来。嘿嘿,要是你的小徒儿知道她的好师父原来是存的这份心,嘿嘿。”
他冷冷地笑了又笑。宋沅的双手攥着拳,恨不得一把揍在他脸上。这人还是如此可恶,仍像儿时那样什么话都往刻薄处说。忍了又忍,少庄主终究是把拳头放下来,摇头叹道:“你是大家公子,怎么也会信这种妖言?小九来历是有些离奇,但绝不会是什么妖魔。我担心她会落进恶人手里,才把她带到绿柳山庄加以保护。没想到谣言传得那么快,眼下她失踪,十有七八和这谣言有关。”
宋沅的语气低沉,脸上神情仿佛在面对个不懂事的孩子,满满的都是无可奈何。见他一时服软,郁竹声坐直身子,神色也平静下来。
“只怕你保护不了她。那图谶也未必就是谣言。你自以为做得隐秘,但在你把她带回来的那天起,祸事就已找上了绿柳山庄。”他说:“所以你若有什么线索,在我跟前不要隐瞒,带我一同去找回她吧。”
“因为绿柳,”郁竹声加重了语气:“并不是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