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拥抱(1 / 2)
不可否认,谈情天生就有一种道貌岸然的温柔。他人面前,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翩翩;而面对祝涟真,却敢笑着释放出本性里一部分混乱不堪的恶劣。细究起来,也称不上“坏”,只是对于祝涟真这种率性明朗的男生来说,好像只有“自投罗网”这一个选择。
所以祝涟真才得时刻警醒自己,千万别因小失大。
“站队站队!”祝涟真起身拍掌,招呼其他几人过来排列舞蹈队形,“你们四个跳,先把我的Part空出来。”
身为组合的舞蹈担当,祝涟真肩负着调和五人每场表演配合度的使命。专业街舞Dancer的身份是他在偶像圈内得天独厚的优势,不光实力强劲,审美鉴别能力也出类拔萃,因此将A的齐舞水准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付榕,你抢拍了,重来。”
“Owo,Thr……停,不行,你们胳膊抬起来的幅度不一致。”祝涟真蹲在他们正前方,目不转睛地纠正每个人的动作细节。
“陈茂霖你是不是又纵欲过度了?”
……
练习不到两个小时,四个人都大汗淋漓,必须休息一会儿才能继续。祝涟真给他们每个人拧开矿泉水,亲手递过去,说:“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还有一首新歌都没学,接下来每天都得跳十个小时才行。”
纪云庭差点一口水呛喉咙,他来不及抹干水珠,难以置信地看着祝涟真,“咱们又不是去参加KOD大赛,照这种力度跳下去,没准儿直播之前就把身体弄垮了。”
Koty躺在地板上气喘吁吁,“我好像知道中国军训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就改成八个小时吧,不能再少了。”祝涟真无奈让步,“你们要是这两年坚持练舞,今天也不至于累成孙子一样。”
顿了顿,他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噢,我听说别的公司高价请了一个齐舞冠军团队,不知道是给哪个组合编舞,反正肯定跟我们同天回归,竞争压力很大。”
他说完,特意扫视了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发现大家对此置若罔闻。
祝涟真有点按捺不住了:“你们怎么连紧迫感都没有?”
付榕漆黑的发丝被汗水濡湿,他找了根头绳将头发绑好,起身道:“紧迫感是那些年轻人才有的,我们出道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再回头跟他们抢风头?”
“咱们平均年龄不也才二十四?”祝涟真反驳他,“既然公司让我们回归了,第一场表演播放量总不能输给后辈吧?别忘了,以前我们再怎么被骂,舞台可从来没丢过脸。”
祝涟真的态度似乎很快会陷入较真,然而他这份固执在眼下的氛围里有点格格不入。
谈情身体前倾,握住他手腕,摇晃着打岔道:“祝老师,坐下来歇歇吧,嘴唇都快干了。”
祝涟真下意识舔了舔唇角,然后弯腰从地上捡了瓶水,拧开就喝。
“小祝,那是我的。”
祝涟真充耳不闻,一口气喝光,把空瓶子丢进谈情怀里,“嘣”的一下。
润完嗓子,他又锲而不舍地向大家重申回归舞台的重要性:“我们以前那么狼狈地收了场,要是再不好好把握新开端,所有人都会觉得A已经完了,回不到巅峰,拼不过后辈,甚至……还不如六个人的时候。”
Koty继续躺在地板上,疲惫地歪了歪脑袋,有气无力地问祝涟真:“你是想让我们回到像第一次巡演那样吗,Len?”
第一次巡演。
Koty话里具体的时间限定,让大家迅速意识到过去与现在的差距多明显。
刚出道时,媒体毫不吝啬地为他们送上各种夸张赞美,什么“黄金时代里最璀璨的新星”“世界末日后的新希望”;甚至还有日本杂志也跟着凑热闹,一本正经地评价A为“中`国未来的偶像帝王”,连粉丝看了都羞耻。
而当他们宣布停止一切团体活动后,媒体只用寥寥几个字总结他们的经历:流星陨落。
再声势浩大的烟花,绽放完毕后也只是平平无奇地归寂于黑夜,无一例外。
“其实我们当年主要是运气好,天时地利人和,加上团风独特,所以一炮而红了呗。”纪云庭觉得大家回忆过去太扫兴,主动开口缓解气氛,“放宽心,偶像团体的寿命本来都是有限的,起码我们还是有销量纪录在,至今没人打破吧?”
“没有。”祝涟真沉着脸色,“但早晚会有。”
不等旁人搭腔,他又说:“所以我希望能打破我们记录的还是我们。”
可惜这次的语气没刚才那般坚定了,淡淡地透出妥协。
练舞室氛围有一丝凝重,祝涟真调整呼吸,转身背对着他们播放音乐,“继续跳舞吧,这次我加进来。”
几人心照不宣地没再提刚才的话茬,专注排布阵型,磨合动作。
这一练就到了天黑,大家实在不能再消耗体力,上楼洗澡换干净衣服,然后各回各家。
祝涟真没走,吃了几块能量代餐棒,独自留在练舞室。他随机播放了好几首音乐,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让身体依靠本能去跟随节拍律动,也不在乎哪里衔接不够完美,纯属享受自由发挥的过程。
一直到对面楼的练习生们都下课了,他仍待在舞室没动。
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祝涟真回头,看见谈情手里提着袋子,直接走进来了。
“你怎么没回家?”祝涟真问。谈情拾起舞室角落的折叠桌,打开放平稳,“猜你这个时间饿了,但又懒得吃饭,所以带了点过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