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杀人犯(2 / 2)
据说人在晚上精神力最容易松懈,他一定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非要在晚上拉她出来的。所谓的教她骑摩托也只是为了进一步转移她的注意力。问她害怕吗?她当然害怕。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她上辈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除了最后在手术台上那一刻,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这样生死攸关的危机。想起井野那句“只有杀死她才能离开”,还有那个男人像魔鬼一样的眼神,她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人世间的冷漠与恶意莫过于此。
但是她能怎么办?除了逼迫自己别无他法。
“对方可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呢。”波本又道。
说起穷凶极恶,组织里的人都差不多吧?
她心里吐槽着,看向波本。
那个男人俊朗的五官微微收紧,分明是一副关切同情的模样。
真的假的?他居然在同情她?
这怎么可能呢?作为日本公安的卧底,一个一心想要摧毁黑衣组织的人,怎么可能这样直白地表达出对一个组织成员的同情呢?他有着三重身份和三重个性,此时对于她,他显然是在用安室透待人处事的方式来达成降谷零的目的。
她绝不能在这样的人面前暴露真实情绪。
于是她裂开嘴,展颜一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是不是也该对我改观了?”
波本眉角抽了一下。
居然完全不配合他,难道没看出来他是在关心她吗?
他哭笑不得地摇头,指了指她手臂上那道瘀伤:“难道不疼吗?”
疼啊,当然疼。下午狙击训练的时候,她端着枪的手臂肌肉一直在抽搐。她都佩服自己还能有毅力坚持下那场训练来,并且没有向井野的变态安排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她故作爽朗道。
波本没再说话。
他带浅见嘉月去了迹部驾校的医务室,亲自帮她处理了手肘上的擦伤,然后又向医生要了药酒,打算再帮她处理一下那道可怖的淤伤。
“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放着不管就好了。这种伤比起我以前受过的轻多了。”浅见嘉月无所谓道。
波本把药酒瓶子拧开,“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女孩子。身上伤痕太多了不好。”
浅见嘉月忍不住吐槽:他没看到她手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吗?这些伤她身上已经有很多了,根本处理不完。
“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预定了美容手术。等到通过最终考核,离开训练场以后,我就去把这些疤痕全都去掉。”
浅见嘉月说着,心想波本肯定会嗤笑。她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通过最终考核呢?万一没通过,她没能离开训练场,或者后果更严重一些,她死在了考核中,那预定这种手术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此平凡又如此自信,也是相当难得了。
但他出乎意料地没有这么说,反而鼓励似的“嗯”了一声。
“你会通过的。”
浅见嘉月吃了一惊。
“你相信我能通过?”
“难道你自己不相信吗?”波本反问。
呃、也不是……
“你当时的眼神很坚定。连这么恐怖的袭击都不怕,我觉得你肯定没问题。”波本又补充道。
怎么又绕回那件事了?她今天的表现果然让他很在意吗?
好吧,她可能需要给自己的变化找一个理由。
她沉默了半晌,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的确。”她道,“我母亲以前曾经说过:‘如果害怕的话,直接忘掉就好了’。”
这是原主的母亲用催眠的手段给原主灌输的潜意识。尽管也在女儿的阴暗经历中承担着重要的角色,但她根本上似乎还是希望女儿能够活下去。
“我以前一直觉得,与其过这样的生活,不如直接死去。所以那天拆弹时精神很不专注。但阻止炸弹爆炸失败以后,在真正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很害怕。”
“我果然……还是想活着。”
她抬起头,对波本露出一个祈求般的笑。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她本人的真实想法,她没有说谎。
波本抹药的手停顿了一下。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积极吗?
他把药水放到身旁的置物架上。
“所以看到我上午的表现,你还觉得我毫无天赋吗?”浅见嘉月对她调皮地眨眨眼。
波本忍俊不禁,“不,你很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