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2 / 2）
沈含有些惊讶，加快速度洗漱完毕，拿起手机：“在哪能看到？”小胖子教他找到查询入口，输入学号之后成绩很快显现。
六科满分750，他拿了633。
扣分点基本都在语文和生物两门课上，语文150分，他只拿了85，还没及格。
这是沈含高中拿过最差的成绩，一时有些恹恹。
倒是室友非常羡慕：“沈含你数学满分哎，好厉害！”
沈含心情低落，被室友吹捧也高兴不起来，收了手机说：“数学比较简单。”
这下轮到杜子豪无语了。
“吃饭去？”沈含问，又想起了：“你考了多少？”
一听到这个问题，杜子豪又哭丧起了脸：“我总分只有430了，比上一次还低！”
“怎么会？”沈含惊讶了：“你不是抄了别人的吗？”
“我就抄到了数学，但是数学成绩特别差，比我自己蒙的还差。”杜子豪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干脆面，一边吃一边说：“早知道不抄了！”
沈含问：“谢望考的怎么样？”
谢望就是那个转学生。
“我看看。”杜子豪咽下干脆面。
明华考完试，成绩都是放到校园APP了，学生用自己的学号查询分数，据说是为了尊重学生隐私。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这份隐私，学校APP上有个专门的分类叫光荣榜，榜上收纳了每次考试年级前十。
杜子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点进去。
这次光荣榜和以往一样，都是徐章宗高高在上，第二位是一班的班花张佳，第三名，却是一个很多人都陌生的名字——谢望。
“谢望竟然考了第三名！”
杜子豪惊叹，然后又感觉受到了欺骗：“他数学149！”
抄答案的不及格，被抄的149分，除了谢望故意给的错误答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
沈含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把答案抄错了？”
杜子豪愣了好一会。
他缓缓放下手机，动作僵硬地扭过头，冲着沈含眨了眨眼。
还没说话，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从他的表情看来，这个猜测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试卷还没下来，一切都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沈含安慰了室友几句，把最后一个土豆卷让给了他。
杜子豪心宽，伤心只会维持一会，吃完早饭，他又成了开开心心的小胖子。
他们吃的时间长了一点，刚上了早自习的铃就响了。
班上老师不在，没人把早课铃当回事，进去的时候闹哄哄的。
沈含走到自己位置，眼睛扫向左边。
这个位置在开学第一天的时候是空的，如今多了一个人。
正是第一天缺课的徐章宗。
沈含只看了一眼，视线就被对方捕捉到，两人对视一眼，沈含坐下来，拿出高一的语文课本。
课本是杜子豪的上一任室友留下的，对方高一下半学期出国，课本都没有带走，堆在书柜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没被清洁工清理掉。
语文少有捷径，全靠多背多看。
沈含翻到一首长诗，这诗是七百年前一位著名诗人在国破家亡时所作，全文2012字，写完之后诗人自刎而亡。
诗文创作的环境住定了整首诗悲怆的基调，诗人从古论今，用了大量典故，这些典故增加了沈含对诗句的理解难度，读起来磕磕绊绊的。
因为不熟悉历史，沈含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死记硬背，偏偏班上吵吵嚷嚷的，让他完全静不下心。
徐章宗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沈含捂着耳朵的手，突然站起来，往讲台走去。
他走上讲台，搬了把椅子坐下，继续看自己的书。
班上却像是被下了禁言令，骤然安静下来。
沈含关上课本背书，恍然发现耳边令人心烦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左边座位空了下来，讲台上多了一个人。
他看过去，恰好撞上徐章宗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眼，又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没了噪音骚扰的沈含学习效果高了很多，早自习结束，那首两千多字的古诗他已经背的七七八八了。
下了铃响，徐章宗带着书走下讲台，班级重新热闹起来。
沈含看着人走进，眼神在他手上的书上转了一圈。
书很厚，封面是阿拉伯文。
放在昨天沈含估计要觉得他装逼了，如今还是觉得装逼，却没太讨厌。
果然啊！他在心里唾弃自己：你就是一个双标狗！
沈含双标的理所应当，罕见的给了他一个笑脸：“谢谢你了。”
“没什么。”徐章宗放下书，从桌档里掏出一瓶奶：“要吗？”
沈含摇摇头。
他乳糖不耐，一喝奶就拉肚子。
沈含拒绝，徐章宗也没有喝，他把东西重新扔进桌洞里面，又重新拿起书看，似乎并不用休息。
直到上课铃响，徐章宗也没有放下书。
他纤长的手指搭在书页上，视线匀速移动，偶尔会提笔做些标记，显然是在认真阅读。
老师踩着铃声走进课堂，沈含收回视线。
第一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手里抱着卷子。
“这次摸底考试总体成绩不错，大部分人都及格了，至于其他个别同学，希望你们继续努力。”
语文老师环视一圈教室，中间略作停顿，表情严肃：“我相信大家都是聪明的孩子，没有学不会的道理，只有肯不肯学。某些同学，数学物理考满分，语文竟然没及格，这种情况实在太不应该了！”
他没指名道姓，沈含却知道说的是自己，有点尴尬。
“我说的谁谁自己心里有数，希望下次别让我再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好吗？”
老师说完看了沈含一眼，很铁不成钢。
每个入读明华的学生，学校都会了解他们的情况。
沈含的情况也在入学前被摸得一清二楚，因为他之前成绩非常差，入学分班时被推三阻四，谁都不想要他。
这次摸底考的成绩让许多人都吃了一惊，因为各科目的成绩差别太大，还有老师怀疑他是不是作弊了。
他们连夜查了监控，确定没有任何作弊行为才放心。
但是这样一来，沈含在老师心目中的印象就变了。从一个走后门拖后腿的学生，变成了个优秀学生。
总分643的成绩看起来不是特别好，但看单科成绩就非常可怕。
数学物理满分，英语143，化学97，语文83，生物刚及格。
除了语文和生物两门课，其他每门课的老师都觉得找到了一个好苗子。
特别是数学和物理这两门课的老师，差点没把嘴巴笑歪。
相比于其他几个发现好苗子而兴奋不已的同事，语文老师的心情就要复杂的多。
这位数学满分的转学生，语文竟然没及格！选择题几乎全错！偏偏作文又写的特别好。
语文老师又气又喜，觉得沈含就是故意的，不然哪有人的选择题会错的那么离谱？蒙也能蒙对几题吧！
……
暗指了一番，语文老师开始发卷子。
班上就二十来个人，试卷很快发完，却没有沈含的一份。
完了，不会要公开处刑吧？沈含捂着嘴巴惨兮兮的想，几乎不忍心看。
还好老师并没有如此丧心病狂，他拿着试卷别有用处。
“这次作文的题目是梦想，题目很普通，大家应该都见过不止一次，但是能把梦想写好并不容易，大多数同学的作文有点假太空。”语文老师手撑着讲台：“在这一点上咱们班的沈含同学就写的很好，非常有感染力，下课的时候我会把他的作文贴在后面，大家可以看一看。”
坐在最后面的沈含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语文老师看了他一样，不想让他太高兴：“但是我有一点希望沈含同学注意，那就是不要随便编造名言。苏格拉底说：‘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我想问问这个苏格拉底到底是谁？”
他看向沈含，语气温和了一些：“作文不一定非得要用上一些名言警句，不知道可以不写，这种生造名人的方法对很可能会弄巧成拙，你自己写的就很好。”
沈含捂住眼，有口难言。
他冤枉。
“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本来你的作文我可以给满分，因为这句话我扣掉七分。”
沈含：“……”
所以他就不及格了？
沈含欲哭无泪，扭头看向窗外，目光沉沉。
徐章宗跟着看了一眼，问他：“在看什么。”
沈含叹了口气，深沉道：“看六月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