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2 / 2)
宋炽久久没有动作,半晌,露出苦笑:“妍妍,对不起。”她又看了他半晌,收回手臂,神色平静:“你其实根本没法动了,对不对?”
宋炽没有说话。
初妍忽然恼了:“宋知寒,你老实告诉我,刚刚的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宋炽道:“妍妍,你是在关心我吗?”
初妍瞪着他,他的目中现出笑意,温言道:“你不用担心,半个时辰后我便能恢复了。”
初妍知道在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沉默半晌,想转身就走,终究不忍,低头,闷闷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是药三分毒,这药药性如此霸道,怎么可能没问题?可他不肯说,她也没有法子。
何况,便是他肯说了,她又能怎么样?人都是自私的,他不服药的后果便是她要遭殃,她会愿意吗?
初妍怔在那里。她愿意吗?她忽然有点不敢想那答案。
宋炽望着她眼若含雾,闷闷不乐的模样,只觉心都要化了:“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吧。”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依旧跪坐在那里,显然默认了答应他的请求。
他问:“之?前的事,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之?前的什么事?她心思兀自沉浸在刚刚的思绪中,心乱如麻,糊里糊涂地开口问道:“什么想问的?”
宋炽道:“宋思礼先前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初妍点点头:宋炽就是因为宋思礼的话受到了刺激,才会功法反噬的。
宋炽淡淡道:“宋姝是宋思礼的女儿。”
初妍:!
宋姝是宋思礼的女儿,也?是卢夫人的女儿,那岂不是?虽说之?前已经有所猜测,可真正听他说出来,她还是感到了冲击。
初妍心中一阵慌乱:这种事若是真的,不是应该守口如瓶,死也不说的吗,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他们之间还没到那么亲密的地步,她一点儿都不想听到宋家的秘事。
宋炽这种人,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她隐隐若有所觉,听了他的秘密,他和她之间只怕再?也?不一样了。
要不是刚刚答应了宋炽,她简直想落荒而逃了。
宋炽见她一副恨不得掩耳不听的模样,眼神暗了暗,又觉好笑。他紧紧盯着她,悠悠开口:“既要嫁我,妍妍还想置身事外吗?”
微凉的气息拂面,带来令人战栗的痒意。初妍心里乱作一团,苦着脸道:“我还没嫁,你实在不必这么急着告诉我一切。”
宋炽道:“可我想告诉你。这个秘密,我已经守了十五年了。”他眉眼低垂,神色落寞,“妍妍,除了你,我再?无旁人可诉。”
这样一张清冷如谪仙,皎皎如秋月的面上染上淡淡哀愁,仿佛明珠蒙尘,云遮朗月,叫人顿起不舍之?念。初妍心头一悸,一瞬间,全无抵抗之?力。
十五年前,宋家尚未有今日的显赫。那时,宋炽的父亲宋成义还在。
宋成义自幼体弱多病,药石不断,强撑着身体考中举人后,便不得不放弃学业。他性情温和豁达,娶了卢氏后,每日同她寄情山水,夫妻恩爱,倒也?算得上一对神仙眷侣。
出事那天正是宋成义的?辰。因不是整寿,宋成义又素来不喜铺张,宋家没有大办,只置了两席,家中人小聚庆祝,一起喝上几杯。
那时,宋思礼和段夫人正是新婚燕尔之?际。段夫人仗着自己娘家显赫,丈夫的官职也?压过了宋成义,不忿卢夫人掌着宋家的中馈。酒席上,她一杯一般地灌卢夫人的酒,想叫她出丑。
卢夫人的酒量本就不好,很快不胜酒力,最后连走路都不成了。宋成义无奈,只得叫下人将举行宴会的知时阁耳房收拾出来,让她歇下。
宋炽当时年纪还幼,十分依恋母亲,晚上闹着要找卢夫人。宋成义没办法,只得带着他重去了知时阁。
宋炽至今还记得,那夜的月亮特别圆。月华皎皎,清风拂过,摇落桂花满地,香溢四处。小小的他由奶娘牵着,走向知时阁的耳房,却看见走在前面的父亲脸色苍白地停在耳房门口。
耳房中,传来奇怪的声响,以及母亲带着醉意的娇媚嗓音,似泣似诉,一声声地喊着“阿义”。
他不由心中奇怪。母亲与父亲恩爱甚笃,私下里从来都是喊父亲“阿义”。可这会儿,父亲明明站在门外,是和他一起来的,母亲喊的又是谁?父亲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为什么又不进?去,脸色还这么难看?
他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再?回头看奶娘,奶娘已经彻底变了脸色,浑身打颤,忙不迭地拉着他欲往外退去。
结果她太过慌张,一下子撞到了门口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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