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吃药(2 / 2)
何苦,相思病,何苦治?林渺拿盛秋月没办法,只好照例一天三顿药。
这来历不明的苦涩中药,或许是效果显著,或许是林渺心理作用。他好像真的没那么执着于宋逸辰了,甚至在画室里,看见那张全家福,也能够一笑置之。
盛秋月表示不仅要吃药,还要锻炼身体。
林渺从小做少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实在不行。盛秋月严厉地说:“在我们那边,你这个年纪,已经能帮家里人打理生意了。”
而林渺显然不会,他只会琴棋书画,会这些无甚作用、混不饱饭吃的艺术行为。
盛秋月教育林渺,衣服自己洗,炭火盆自己端,不能过度依赖旁人。
久而久之,郑管家和赵姐发现自己无事可做。
盛秋月批评林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于是小少爷不需要郑管家和赵姐照料了。
下午,盛秋月拉上林渺去爬山,挺方便,他们身后就是一座山。
林渺累得气喘吁吁,爬到半山腰便手软脚软,他泄气地靠着大树。
盛秋月怒了,没想到儿子这般不经用,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日后回了青岩可怎么生活?!她还能指望这么个没用书生继承家业?!
“爬!”
盛秋月不愧“严母”称号,她站在林渺斜上方的山坡,目光犀利言辞冷冽:“堂堂男子汉,连这座山都爬不了,岂不是废物!”
废物……林渺低下头,深深吸了口气,额上滑落汗水,沿眼睫滴入脚下的青石板。
林渺强忍疲惫,跟着盛秋月往山顶爬。
山顶有一座供休憩的凉亭,林渺跌坐在石凳上,剧烈喘气。
经过盛秋月严格训练,林渺终于,再也不敢想宋逸辰了。
看上去,他和盛秋月的母子关系越来越亲密。
盛秋月不知疲倦地操纵着林渺的一切。
饭只能吃盛秋月做的,衣服只能穿盛秋月挑好的,不准留刘海只能剪半寸,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都有严格规定,按时做体育锻炼比如爬山,按时喝药。
林渺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放暑假,盛秋月一定会把他送进学校念书。现在,盛秋月正在着手办理林渺的转学手续,让他从宁北转回青岩。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郑管家和赵姐做的,只有她和林渺知道。
林渺被盛秋月“调教”时,宋逸辰也没闲着。他必须想办法摆脱张舒遥。
而对付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像盛秋月想出的那个办法,让当事人死心。
乔牧告诉宋逸辰,孟菲回国了。
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宋逸辰当即拍案而起:“愣着干嘛,走,咱们找孟菲!”
孟菲与宋逸辰认识很多年了,从宋逸辰出道起,孟菲就一直在暗中帮他,这个女人不图任何回报,她和宋逸辰只是纯粹的铁哥们、好朋友。
宋逸辰孤身闯荡这十年,唯独信得过两人,一个是乔牧,一个就是孟菲。
孟菲是混血,父亲国内某知名企业总裁,母亲是岛国医生,这两年孟菲一直在岛国跟随母亲生活,玩腻了才背上行李回国。
关于张舒遥的事,孟菲略有耳闻,她和宋逸辰在咖啡厅见面。
孟菲这人性格直率,一见到宋逸辰,立刻拿他开涮:“牛逼啊宋老弟,张舒遥那么一位千金小姐都对你执着不放,啧啧啧,用情至深!”
孟菲比他大两岁,不婚主义,日子过得特别潇洒。
宋逸辰苦笑:“菲姐您可别说这些,这个叫烂桃花。”
孟菲笑而不语,指着宋逸辰隔空点了点。
“我想请你帮个忙,菲姐。”宋逸辰收起嬉笑,面色严肃而郑重,他坐直上身:“张舒遥现在这些事做的太过分,我不得不想办法摆脱她。”
“你说。”孟菲很干脆。
宋逸辰坐了回去,颓丧一笑:“就是想请教菲姐,有没有什么方法让张舒遥死心。”
“让一个女人死心其实很简单,和另一个女人相爱就行。”孟菲捏着吸管,低头啜饮:“其实你已经想到了对吧,毕竟是你的惯用伎俩。”
“就是要委屈菲姐了。”宋逸辰淡笑。
“没事。”孟菲冲他挤挤眼睛:“咱们不会假戏真做,对吧。”
宋逸辰连连摇头:“当然不会,我怎么敢高攀菲姐!”
翌日,宋逸辰与名媛孟菲相约出行的消息登上各大新闻头条,宋逸辰交往的热搜话题爆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宋逸辰和孟菲在一起了。
而张舒遥,她能拿捏无权无势的周小超、盛秋月,却拿孟菲毫无办法。谁叫人孟大小姐也是有钱有势的大小姐呢。
张舒遥他们家有孟菲家投资,张舒遥在孟菲面前,也不敢过于放肆。她愤怒得咬牙切齿,宋逸辰不见她,她不敢直接找孟菲,只能背地打碎了牙吞进肚子里。
宋逸辰和孟菲交往的消息,盛秋月告诉了林渺。
林渺看着热搜话题里两人相对而笑的偷拍照,端起手边中药,眼也不眨喝了下去,下午他还要跟着盛秋月爬山,没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
似乎要映证“慈母多败儿,唯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在盛秋月的严加管教下,来历不明的中药的确没有毒害林渺的身体,反而让他素来柔弱的身子骨愈加强韧。
原本他一到冬天离不了火炉,后来渐渐不再时刻捧着暖手炉,没有盛秋月催促,林渺也会闲来无事自己往山顶爬。
最初从山腰到山顶花了个把小时,后来四十多分钟林渺能健步如飞窜上去。
郑管家和赵姐为此,对盛秋月颇为敬佩,连番竖大拇指:“以前少爷走个路都喘,现在好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盛秋月把林渺身上的娇养习气连根往外拔,且效果显著。
再半个月便要过年了,春节是阖家团圆的节日。
宋逸辰几乎一月没回过宁北,久而久之,宋宅里没人再提起这位在外逍遥的大少爷。
林渺拒绝再喝中药,并对盛秋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伤身体,他现在“病情减轻”,应该“外敷”而非“内补”。
盛秋月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逐渐深以为然,但是治病要除根。
林渺毛遂自荐了一位心理医生,盛秋月是个行动派,马不停蹄将儿子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