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包典史(2 / 2)
乱世,有时候亦是变故初始。再加上今日包府的威胁,何元菱觉得,这个顾家塘很可能是呆不下去了。于是借着温河就在跟前,接着他的话道:“温郎中到底在镇上,比我们有见识。奶奶你快好起来,反正家里的田已经租了出去,咱们换个舒适的街镇呆着去,弟弟也好找先生。”
何奶奶听得动了心。
但她当年就是受不得城里那些街坊的白眼,才带着孙子孙女来了乡下,要她再回去,这心里一时还是堵得慌。
何家留温河吃晚饭,温河却担心晚上走夜路不方便,趁着满天的晚霞,便要赶紧回余山镇去。
何元菱将温河一直送到村口。塞了五十文给温河,温河死活不肯收。虽说之前何元葵说要讲故事抵诊费时,温河想踹那个小精明鬼,但真到付诊费,那就是另一回事。
“当年你爹帮过我,说什么也不能收这钱。何姑娘,我也瞧出来了,你家如今过得不好,不然你也不会去镇上讲故事了。”
是啊,大靖朝到底还是封建王朝,虽说不至于束胸裹脚,但也并非有多开明。十五岁的姑娘,而且是漂亮姑娘,不是到逼不得已,不会上街去干说书的营生。
虽然何元菱并不介意,但旁人看来,还是能看出何家的窘迫。
何元菱也不知当年何中秋与温河到底是怎样的交情,但冲着温河这几句话,是个良心人。
“温郎中,我有个事想问你。”
“何事?”
“阳湖县是不是有个包家?”
那黑衣人说,在阳湖县的地界上,就没有包家办不成的事儿,想来是家喻户晓的。温河虽然家在余山镇,但他是方圆百里有名的郎中,行医也并不只在镇上,人面也广,听闻也多。
“包家……”温河思忖着,眼睛眯得不能更小,何元菱以为他站在满天晚霞下,就要睡着了。
突然,他小眼睛放出光:“要说阳湖县的包家,也只有包典史家可称有名,旁的,都算不上了。”
“包典史?”
温河撇嘴:“阳湖县衙的典史包枢光。”
“噗,包输光!”何元菱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什么名字,也太不吉利了,古代人这么不讲究?
“他好赌,不让人喊他大名,要么尊称一声包典史,要么就喊他的别号。他给自己起了个别号,叫寅人……”
“赢人。听上去是吉利多了。可也太直白了吧,没文化。”
温河不以为然:“他本来就不学无术,你当这典史是怎么来的?家里给他买的。大字不识几个,欺男霸女的事儿却没少干,老百姓背后叫他……‘淫*人’。”
“那还是包输光好听一点。”何元菱嘟囔。
“反正就是仗着包家在阳湖县是大户,祖上有钱,又是几代都在县衙当典史的,有根基,连县太爷都敬他三分,所以才有恃无恐。”
“明白了,果然是个惹不得。”
温河听她这么说,有些奇怪:“你怎么就打听包家,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果然是名医,这“病根”找得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