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害羞（2 / 2）
或许她和边若竹只是朋友呢？朋友之间出去玩，或者一起上下班，似乎都是正常的。她很想盘问林熙一番，可她开不了口。
她害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现在的林熙，至少不讨厌她。
假若她们一直保持这个关系，说不定还能让林熙一直陪着自己，像她承诺的那样，给她养老。沈月银想，这样似乎也不错。她要林熙陪着她，这倒是个办法。假若沈月银继续追她，惹得林熙讨厌不说，她势必会逃避自己，甚至看见她就厌恶。
这是她怎么也不能接受的。
她竟把自己逼到进退维谷的境地。
林熙偶尔也会对她流露出从前的神情，信任的，甚至尊敬的。可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她开不了口，也得不到。
原来她的困境不是林熙忘了，而是林熙真的没感觉了。
公司聚餐，沈月银和几个高管连带林熙，坐在一间包厢里。
沈月银看着林熙默默吃东西的样子，就觉得她可爱。小口小口的，吃猫食一样。
话题七转八转，又转到林熙身上。
“江池呢，”周围的同事打趣：“怎么还不交男朋友？”
立马有人窃窃笑了。
“江池是喜欢女孩子的吧？”那人压低声音问她：“那天那个女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别乱说。”几个人凑近：“江池和沈总才是一对吧。”
林熙就在这时抬起头，恰巧撞进沈月银的眸子里。
两人俱是一愣。
林熙垂眸，缓缓道：“那天那个女孩子是我女朋友。”
沈月银喝汤的动作停住了。汤勺里还有飘着橘色的枸杞，味道很香。
“你和她在一起了？”沈月银下意识问。
“是。”林熙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淡淡道。
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凝结了。餐桌上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气氛。林熙手指微微攥紧了。她努力抬起眼，看向沈月银。
“前几天。”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沈月银眼睛里一丝笑意都没有。
“您不应该觉得高兴？”她轻轻道：“虽然她是个女孩子，但我们是认真在一起的。”
沈月银仿佛是有些吃惊，表情是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
“是。”她笑了：“认真的就好。”
周围的同事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沈总和江池不是那种关系。倒是他们一直都误会了，弄得还挺尴尬。
沈月银那顿饭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她像是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慢慢吞吞吃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
酒楼里的她们，大约还在恭喜林熙脱单成功，沈月银却脑子空空的，方才喝去的酒精开始发作，指尖还有些热意，沈月银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的凌乱不堪的长发，叫司机过来接她。
这正是市里最繁华的一段路，灯火璀璨，行人却很少，风里充满冷寂的感觉。沈月银迟钝地发觉，这次她是真的错过了。
迟了一步，她们再也不可能了。
这次不是因为自己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而是林熙真的不喜欢了。
大概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有限，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一见钟情，看起来只用一秒钟，实际上需要多少复杂纷乱的背景支撑？机缘巧合、太多微妙的因素掺杂在一起，才让一个人一瞬间心动。
沈月银不知为什么，想起林熙的日记。
她在日记里写，那年冬天，她对沈月银一见钟情。
沈月银头一次明白什么叫无能为力。
当她看见边若竹牵起林熙的手的一瞬间，她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经脱离她的掌控很远了。她的思维在那一瞬间是停滞的。
初春时分，夜间景色都有些淡淡的，犹如炭笔描的画，薄薄的铺展开。沈月银无意识地走进一家书店。
路边的书店，刚一走进去，摆在最显眼处的畅销书映入眼球。沈月银对畅销书没什么兴趣，她喜欢专业书籍，只看对自己有用的那一类，纯消遣的书看起来像在浪费时间，会让她觉得恐慌。
可是这时她却停下脚步。
她的目光落在一本看似很俗气的封面上。
封面几个大字：爱情心理学。
她们……还有希望么？
沈月银悄悄地拿起来，而后坐在角落的位置翻开仔细阅读。
晚上林熙正准备洗澡，然后到床上抱着电脑工作，忽然门铃响了。
林熙打开门，发现外面是沈月银。
她手里捏了一个小瓶子，有些局促地看着林熙。
“能帮我涂一下么？”
“这是什么？”林熙指着那个小瓶子问。
“按摩腿的，”沈月银浓密的睫毛遮住自己的视线：“你以前经常帮我按摩。”
林熙有些怀疑，但她还是答应下来。
毕竟人家把自己养大不容易，她这不孝顺的，把她右手夹骨折了，还对她那般冷淡不配合。
只是，她失忆以来，头一次帮别人按摩，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样的力道最合适。
沈月银将睡裙裙摆撩起，抬起小腿搁在沙发旁的小凳子上，而后冲林熙道：“来。”
露出的小腿白嫩修长，线条流畅漂亮。
林熙微微踟蹰，似乎是有些犹豫。
“怎么了？”沈月银挑眉：“害羞什么。”
林熙给她这么一激，登时也不管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情绪，镇静无比地搬起小凳子坐下，拿起棕褐色的透明玻璃瓶，开始给她涂上去。
只是涂一下小腿，其实也没什么。夏天一到，路上到处都是穿着裙子的女孩子，小腿她又不是没见过。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舒服么。”沈月银垂眸看着林熙。
“什么？”林熙似乎没听懂：“你觉得舒服？”
“不，”沈月银缓缓道：“我是问，摸起来舒不舒服。”
林熙猛地站起身。
“您自己涂吧。”
她似乎是忍无可忍了一般，转身就要去洗手。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
“你也太容易害羞了。”
林熙转身，强调：“我没有害羞。”
沈月银晃了晃她的右手，而后看着林熙，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熙妥协了。
她又一次坐下，继续帮她涂。
林熙低着头，却感觉沈月银在看她。
她抬起头，沈月银仍是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含着笑。
两人目光一对上，林熙立马冷淡地移开眼睛。
“你讨厌我么。”
沈月银静静地看着她。
林熙没答话。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一片静默中，只有指尖按摩精油发出的轻微声响。沈月银似乎真的被她打击到了，心情低落地垂眸坐在那。
白皙的长腿染上一层精油，居然有点诱人。
“可以了。”林熙站起身来，淡淡道：“我还有点事，您先回家吧。”
“你别走，还没完。”沈月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还有大腿。”
说完她作势要撩起睡衣，林熙心头一热，当即转过脸，不看她。
她迟钝地发现自己的脸很烫，呼吸还有些错乱。
“沈总，”她深呼吸一下，平复心跳：“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如果可以，您用左手自己涂好不好。”
“不好。”她看着林熙：“你真的不用害羞。”
林熙快要被她逼疯了。
“我不是害羞。”林熙表情很镇定：“我是真的要去工作了。”
她慢悠悠道：“你知道么，以前我们还一起洗过澡。”
林熙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一起洗澡？为什么要一起洗澡？
她读高中时，也算半个成年人了，怎么还和沈月银一起洗澡？这会不会有些不妥？
”该看的早就都看光了，大腿算什么。”
“其实从前的你，都是帮我全身按摩的。”沈月银似乎很是伤感：“为什么现在把我忘了，连按摩一下腿都不愿意了呢。”
林熙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全身按摩？
是她想的那样？
“对，”沈月银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悠悠道：“衣服脱光，全、身。”
林熙感觉一股热意毫无预兆地涌了过来，她心跳猛地变快了，一时间有些无措。
“怎么又害羞了呢。”沈月银轻轻地笑：“来吧。”
沈月银似乎抓住了林熙的软肋：每当她说林熙在害羞，对方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害羞一般，她说什么林熙就做什么。
沈月银将裙摆撩了上去，林熙一时间都不知该往哪里看。
“很快的，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林熙纠结片刻，深呼吸一下，终是妥协了。
指尖沾上精油，轻轻涂上去，再来回推压。
沈月银有些脸热。
她不是从未按摩过腿，但从前她不会这样不自在。腿上沾了精油后，格外滑腻，林熙纤细的手指轻轻上下推按时，带起一股热意，直冲脑门，让人止不住的战栗。
“太轻了。”沈月银看着林熙：“再用力一点。”
林熙深呼吸一下，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沈月银大腿内侧似乎有些敏感，林熙每每涂过去，对方就开始战栗似的颤抖。
“怎么了？”林熙问她：“很痒么？”
“有一点。”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掩饰似的吞下一大口水。
“那我轻一点。”林熙指尖力道放轻了，沈月银却似乎更痒了。
“重一点。”她看着林熙手忙脚乱的模样，笑了：“你真是……”
“对了，”沈月银若无其事地问了她一句：“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林熙低着头，沉默着。
“你看着我。”沈月银道：“我和你讲话时，麻烦你看着我。”
林熙不得不抬眼看着她。
“你平常都喜欢做些什么呢。”沈月银好奇似的问：“周末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林熙无语片刻，道：“您就想问这些？”
“是啊，有什么问题。”
“我以前不是您在养么，养了那么多年，连我喜欢做什么都不知道？”
林熙没好气道。
沈月银哑然片刻，而后摇摇头。
“看书。”林熙一边帮她按摩，一边缓缓道：“喜欢去书店看书。”
“什么类型的？”
“各种类型。”
“你最喜欢吃什么？”
“很多。”
沈月银问了半天，并没有什么收获。
纤细的手慢慢向上滑动，而后，停住了。
“怎么了？”
沈月银明知故问。
“可以了。”
林熙从容不迫地站起身，面色镇定，耳垂却分明已经红的滴血了。
“还没完。”沈月银轻轻道：“来，帮我换个衣服。”
“什么？”林熙皱眉，像是没听懂。
沈月银捏起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评论：
前几天晋江系统有点抽，发出去的评论有的被吞了是真的，因为我给喜欢的文留评也出现了这种问题。如果评论没什么难听的话，但发现评论不见了，多半是被吞了。
当然，我心态崩的时候的确删过几条评论，但只是因为偶尔心态崩了，有点狂躁，删评真的没有恶意的哈。
这文的确好几次差点写不下去，结果居然还是写了这么多，要不是有大家支持，我觉得我很可能会把它坑了……总之，谢谢一路追到这的大家，么么哒，笔芯。
关于林熙的名字：前面改不了了，因为修改章节要重新进入网审，我怕一审又把哪章红锁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