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1 / 2)
“这话,我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望南蹙紧了眉,犹豫着,正要开口却见令羽过来了。
令羽低声嗤笑道:“那王家姑娘可不是什么并无身份的,她父亲是礼部左侍郎,她的兄长是吏部郎中①。”
阮令月忍不住心下抖了抖,疑惑地看了看令羽,又看向望南。
望南扯嘴耸了耸肩,表示默认。伸手给令羽添了杯茶。
后又冲着阮令月皮笑肉不笑道:“容家本就是世家大族,且我家公子从前是首辅门下弟子,现又入了内阁为官。……许是六部的人在我家公子眼里,本就是没什么身份的?”
“哼。”令羽瞥了望南一眼,兀自坐下,接着自己的话说,“不光如此,我家公子与那王姑娘,还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们幼时,常在一起的。”
阮令月越听越觉得今日天气格外寒凉。
她原不过是想听听这王姑娘和容大人之间有何爱恨,免得她说错了话,或是用错了法子,惹得容隽不快。
却不想竟听到了此等骇人之语。
“你当仅止于此处?”令羽执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一口,道:“那王家姑娘可是得了老太太青眼的,老太太就我家公子这一个亲儿子,说不准哪日那个王姑娘就成容家少夫人了。”
望南在一旁听着边点头,边啧啧有声。
“啊,忘了同你说。”令羽忽然抬头面对阮令月,一双杏眸染着些许笑意,“那王家姑娘,闺名两个字:念榕。”
阮令月听了如坐针毡,整个人如入寒冬腊月,脊背发凉,呆若木鸡。
“那王家姑娘在京中贵女里,可是出了名的清丽无双,才艺卓然。”望南忽然抬头望天,忍不住嘴角笑了笑,“她来过我们府上几回,我们都见过的,性子清冷,是个出水清莲一般的人。”
“哼。”令羽忽然擤出气来,白了望南一眼,“你这人是眼盲心也盲,我不与你说。”又转身对着阮令月道:“我可告诉你了,那王姑娘面儿上看着是个可人儿,可背地里却是个手段极多的,等闲根本瞧不出来。”
望南撇撇嘴,“我瞧你就是觉得人家样样都好,心里头酸吧。”
令羽抬脚便踹在望南腿上,“咱家公子就能瞧出来,你且想想从前,哪回她来了咱们公子不是冷面与她相对?只你这傻子,什么都不懂,还净替她说好话。”
“你见公子对哪个姑娘好过?”望南俯身揉着小腿,面服心不服地小声嘀咕。
令羽懒得理会他,只朝着阮令月:“你莫要多想,不过时我家公子前两日开罪了老太太,今日不想再吃罪,才叫你来赶那王家姑娘的。”
阮令月微微蹙眉,无奈的笑着。如此说来,若她今日做了此事,那便是将老太太和这王姑娘都开罪了。
不过所幸这都并非是大事,今日过了,她便要离开容府的,那老太太和王姑娘来日十有八九见不到。
只是,她越听越觉得自己今日要做之事,属实棒打鸳鸯。
细想想,那王姑娘身份高贵,容貌清雅,又讨了容家老太太的喜欢。容隽年轻才俊,容貌亦是俊逸,两人又是青梅竹马。竟是个连那写戏本子的听了都忍不住向往的圆满故事,却为何偏容隽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阮令月摇摇头,不能再这般想了,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
何况她还指望着容隽救梦娘呢。
现下她也知道个大概了,剩下的便是不管用何办法,只需将人惹怒了赶走便可,无需担心旁的。
正说着便有一个小丫鬟一路小跑着过来向望南禀报,“望南总管,王家姑娘来了。”
望南立时起身,却被令羽一个瞪眼,吓得又坐了回去。
“去给我做些糕饼来。”令羽笑笑,毫不客气地吩咐,“我陪着阮姑娘去瞧瞧,若闹出了什么事儿,我自己寻公子领罚,你就别掺和了。”
望南一撇嘴,缩了缩脖子,立刻从命。
原本他就刚从老太太身边回来,公子对他很是嫌弃,令羽这也算是变相地护着他吧。
阮令月换了身浅红衣裳,钗环戴齐,容光焕发。却是左等右等等不来人,这才觉得这王姑娘是有些意思的。
原是那王念榕来了之后,并未急着寻阮令月,反是直接到了上回陪老太太住的清竹院清闲去了。
既然王姑娘不来找她,那她便只好去寻王姑娘了。
由令羽带路,一路顺着廊往大院西北方向去。廊上微风,浅红的衣摆微动,带起一阵好听的金玉的撞击声。
路上令羽忍不住地回头提醒她:“她无论哪副模样,都是蛊惑人的,你莫要上她的当。”
阮令月忽抬头瞧瞧令羽,忍不住笑道:“你且放心,我是从女人堆里头出来的,什么样的没见过?”
令羽这才一愣,想起阮令月还有春风一顾这一层身份来。
却是方到清竹院,便被两个丫鬟拦在了小院门口。
阮令月温声开口,朝那两个丫鬟问道:“不知王家姑娘可在这院内,可否帮忙通传一声?”
王姑娘终究是客,阮令月此时这话倒是过分客气的。
两个小丫头竟都没理会阮令月,反是当着她的面儿,低声嘀咕,说起小话儿来了。
“你瞧她这狐媚子模样,那衣裳也是,红色这么扎眼的,也穿得出来。那王姑娘又岂是她这般人能见的?”一个丫鬟低声讥讽道。
另一个倒是气势汹汹的很,直接朝着阮令月道:“听见没,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退一万步,便是来日公子收了你,也最多是个妾室,没得连姑娘都挣不上。”
阮令月面上带笑,轻踱两步上前,动作间,身上的金玉饰带起一阵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