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们都是男子(2 / 2)
也是借着大亮的天光,虞归晏才瞧出闻沉渊竟然有两颗虎牙。他笑起来时,那双盈满江河的万千星辉晃动,虎牙微微露出,平添无邪的天真,亲和无害。虞归晏在那笑里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你如何会在此处?”
想起自己在此处的原因,闻沉渊头疼抚额:“都怪小白!”在虞归晏疑惑的目光里,他解释道,“昨儿送你回乔府后,我本想翻墙回自己房间,结果还没翻过墙头,就被老顽固差人抓住了!”
他咬牙切齿:“一定是小白那个叛徒!”
矜贵俊美的少年眉眼间满是愤愤不平。虞归晏不由失笑:“你又被罚跪祠堂了?”
她没记错的话,昨夜里闻沉渊叮嘱那只狼一定不要被抓住,否则他便要被罚跪祠堂。
少年的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旋即又恢复了张扬的恣意,声音却无意中拔高了些,像是一只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高傲张扬却是色厉内荏:“怎么可能!”
虞归晏自然瞧出了少年那一瞬间的忸怩,但也懂得少年脸皮薄也好面子,更何况是这般出身士族门阀的矜贵世家公子。她敛了笑意,转了话头:“你一早便藏身在此了?”
她环顾四周一遭,这才发现这个房间空荡荡得很,没有多少物件,更是没有其余的藏身之所,难怪闻沉渊要抱着她藏在床榻之上。
她目光落在床榻上时忽然一愣,这才发觉两人之间的姿态有多亲密,他的手尚且还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环绕在她的腰肢上,便是隔着衣衫,她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
甚至连他现如今开口的气息都隐隐喷洒在她耳侧,混杂了浅浅的杏花香气,清晰如斯,她蓦然僵直了身体。
虞归晏那一瞬间的反应,闻沉渊自然察觉到了,他顺着她的视线往下。旋即,他蓦然一惊,揽在她腰间的手如同被火烧灼过一般炙热,他一下缩回了手,语气磕磕绊绊:“...方...方才情急......并...并非有心冒犯之举......”
记忆之中,他还是第一次与旁人这般亲近。指尖都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温软的触感,连鼻息间都隐隐是对方身上浅淡的竹香。
他小心翼翼地低头去看她,却见她犹自愣怔着,似乎还未曾回过神,长长的睫羽微颤动,在眼下打出一片浅浅的阴影,那张云出月皎的白皙面容上满是愣怔愕然,他蓦然便似触了电一般,耳尖不自觉地泛红,却还偏偏色厉内荏地道:“我们都是男子......这算什么!”
一想到两人都是男子,闻沉渊急剧跳动的心又渐渐安定,他缓了缓,用稍稍平复了些许的声音道:“这有什么!我们都是男子!”他又画蛇添足地补充道,“子安要是不介意,我们还可以一起沐浴呢!”
话出口的瞬间,他便后悔了,可却没有收回的机会。尽管他与她一见如故,可他并没有与人共浴的习惯,哪怕是眼前之人,他与她交好,但也并没有好到能够共浴的程度,哪怕是自家兄长他也是不想的。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却是惊醒了虞归晏,她瞧了瞧少年那明显心不从口的局促模样,心情骤然一松,便笑道:“共浴多有不便,我知晓沉渊并无冒犯的意思。”
闻沉渊心间一松,虞归晏不答应与他共浴是再好不过了。他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局促:“你怎的在此处?”
虞归晏道:“我约了人在客香居,可还未来得及等友人前来,客香居便乱作了一遭,连我的随从也与我走散了。”她无奈一笑,“不知晓客香居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前半句,假的是后半句。
绕开了话头,闻沉渊彻底放松了开来:“我也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本是躲人躲到了客香居,可才进来不久,客香居便乱了。之后他便瞧见了她。
想到什么,他翻身下榻:“子安可是认识后来那位乔小姐?”
虞归晏不懂他为何有此一问,想起乔青澜,微顿须臾,便道:“不认识。”
闻沉渊透过半阖的雕花窗朝外头看去,花枝缠绕的院落空无一人,远处也未曾听见人息起伏,想来是真的走远了。
他轻掩了雕花窗:“没道理啊,若是不认识,那她为何帮我们?”
虞归晏疑惑:“帮我们?”
乔青澜在帮他们?她难道不是恰巧要找顾玄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