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一剑扬名(2 / 2)
他们离去,原沂与随心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又有人迎上来问是否要住店,随心难以理解的看着前来询问的人,脸皱成了一团:“住店,不是住盟主宫吗?”原沂淡然的点头:“住。”在阳翟住了将近一年,呆在盟山山脚下那么久原沂多少还是知道了盟山上的一些规矩,由于武林盟从不限制每次武林大会的入山人员,向来是天下人皆可往来,前来比武和观赏比赛武林后辈的人远超过盟主宫能接纳的人,所以山上便开始有了客栈,入山的人大部分都是住在半山腰,靠近山顶,或者山顶上离盟主宫甚远的客栈中。一路上领路的人对着随心解释了这些曲折原因,身旁许多都是被带领着前往客栈的青年男女们,到了客栈,两人要了两间挨着的房间,花树成簇的包围着客栈,推开窗就能看见客栈下的风景,第一夜就是休息,原沂在房内调息,无名诀他已经练到第五重,任督二脉被充沛的真气冲开,过了第五重已经是大周天的境界了,内功的境界到了一种混沌浑圆的境界,已经不是单纯的可以依靠突破什么穴-位来判断的了。
第二日天将要亮就有武林盟的人前来通知有意向参加比武的人前往比武场外抽取比武签,比武场巨大的擂台高立,左右对峙有六个,比武场前方还有一段如长廊一样的高阁,半围着整个比武场,高阁上宽阔阴凉,设有檀木桌与太师椅,原沂站在队伍中,随心站在他身后搭着他肩膀,指向高阁:“那里可是大人物坐的,一个门派不过能分到一两个位置,只有北斗派最多,北斗七星的七个掌星人都有位置。”
原沂看向最中间那把要略大一些的椅子:“想见到盟主得打到后几场才见得到吧?”
“盟山也没限制人观看比赛,就算没打到最后几场也能看见盟主。”
“站在台上才叫看见。”我看见了他,他看见了我,那才能叫看见。
“原大哥你还挺有志气的嘛。”两人跟着队伍向前移动,随心看向武林盟主旁边的那个座位:“不过我听说奉令人云晓经常都会来看,都说他很厉害,是盟山第二人,武功只在武林盟主之下。”
“奉令人云晓我没什么兴趣。”
队伍终于走到了原沂,原沂伸手在竹筒的捉住一支竹签,食指和拇指捏着竹签提了起来,翻转过来,竹签上刻着霍景平三字,随心看着竹签:“听这名字就没什么看头,景色平平,原大哥你的上上签。”
随心抽出一根签,连名字都没看:“观虚无可得大道,上上签。”
五月五立夏,武林大会正式开始,将会举办的时间长达两个月,第一个月的比试可谓是全名娱乐,大多都是前来尝试或者单纯来赴盛会增长见识的人,到了第二月才算是重头戏的开始,原沂第一场对上的那位霍景平确实没什么看头,就是个单纯的前来观赏盛会的那一类,他一身短布袄,手里一柄长刀,原沂出剑,不过三招,他明白了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瞬间便没了斗志,又是两招,原沂封住他的退路,一剑挥去便被逼得跳下了擂台。
其他擂台正斗得激烈,原沂这里就已经结束了,看向高阁,上面空空如也,还没有任何观战的人,下午又是下半场,与抽中他的人比武,与早上一样,景色平平,没看头。
如此进行到第三日,原沂与随心就成了客栈里的焦点,两人超群的武功,在第一轮武林大会中不凡的表现在这个客栈中如同鹤立鸡群一样引人瞩目。
原沂与随心坐在角落里正吃饭,客栈里人声嘈杂,人们坐在一起就开始说自己最近的见闻,得到的消息,原沂听见隔壁桌的三个青年在说:“听闻少年四俊如今都到盟山了?!”
“已经有人见过李青江,公良煦与吴君知在盟山上露面了,现在唯独没有徐少图的消息,不过他肯定来,谁不知徐少图!有高手的地方他肯定愿意来”
其余两人纷纷点头:“的确如此。”
原沂将青菜夹到自己碗里,有条不紊的吃着,远处桌的人暗自的指着原沂与随心道:“便是那两人,武功非凡,许是今年的的例外。”
“江湖中略混得有头脸些的现在都在盟主宫中住着,若真是有本事的我们哪能在这里见着。”
“三年前徐少图不就是从盟山客栈住进盟主宫的吗。”
应答的人嗤笑了一声:“世间能出几个徐少图?”
随心只要在客栈里呆着,就能听见徐少图三个字,听得实在是耳朵起茧,这个他在玄真门内根本没听过名字的人仿若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一样,把嘴里的鸡肉咽了下去,随心握着手中的竹筷,用筷尖敲了敲碗沿,不满的道:“徐少图徐少图,到处都在说徐少图,徐少图住进盟主宫还能带着你们去住啊?”这番话不大声,也不小声,客栈里的人都是有些武功傍身的,自然每个人都听见了,远处桌的人正说着徐少图,话落在地上都还没凉,被随心此话一说,顿觉羞辱,刷的就站了起来,有些激愤:“徐少图本就是我辈楷模!”
随心也站了起来,嘲笑道:“是你的楷模吧!我从没听见过徐少图这三个字,凭空哪儿冒出来的楷模?破落户一步登了天,你也想这样想得很吧?”
那人气得脸通红,竭力反讽:“你们兄弟不过武功微好了些,在这客栈中能拿出来比比,进了盟主宫也不过是他人的脚下泥!”
随心欠打的笑着,道:“对啊我们是盟主宫那些人的脚下泥,你是盟山客栈这些人的脚下泥,我可羡慕你了。”随心这句话激起众怒,有人噌的站起来冷声道:“两位只管一步登天,破落户又有了新榜样,届时我们便只谈论两位,何必再谈论徐少图!”
此时突然一道温柔得缠骨的声音道:“哥哥们各有志向,可不是一个徐少图算得尽的,这有什么好拌嘴的呢?”隔壁桌的女子一袭桃色的衣裙,妩媚的笑着劝解,女子容貌平平,可是妩媚的笑着却能占芍药的三分艳丽,声音也是格外动听,原沂被她的声音吸引,看了过去,女子也恰好看着他,笑意盈盈十分的动人,带着明显的挑逗,与他同行的男子着一身深蓝衣,只顾着低头吃着饭,似乎全然没有发现他身旁女子在跃跃欲试的出墙,她一出声,顿时就将之前的硝烟味抹灭了,与随心争吵的人坐了下去,突然觉得的确没什么好争论的。
随心也坐下了,没了什么怒气,小声的说:“既然有人劝架,给人个面子。”
原沂望了一眼,扭过头继续吃饭,这女子修的是魅惑术之流,遇见过楚楼中人后,原沂对这一类的人物已经能轻易分辨了。
一顿饭之后,原沂更随着随心在客栈中遭受着大家的漠视与鼻孔,第二轮之后,刷下了参赛人员的一半又一半,之后每隔三天左右,都有一场比武,如此四场之后,原齐与原随这两个名字不知记入了多少人的心中,少年初上盟山,无家世背景,依靠一柄剑赢得风轻云淡,许多人都开始揣测这两个少年可以比到多少场才会被阻断他们前进的脚步。
原沂问随心上盟山是为什么,少年满脸轻松的说:“我就是想看看热闹。”
这倒是和凌夜有些像,凌夜除了替他着想,也要思量一下有没有热闹可以凑,至于他为什么上盟山?最开始凌夜说来开开眼,他那时候想要问天,也就一心奔着这里来了,可是现在除了得到问天,还有一种暗涌在他心中沉沉浮浮,原沂也想要扬名,在这个赢几场比斗就能让天下人惊叹他武功的擂台上,原沂想要一直的赢下去,这是他的欲。
比斗已经逐渐过渡到了紧张的的程度,轮番比武淘汰后,还有资格参加比武的人都将能住进盟主宫,五场比斗后从盟山各个客栈住进盟主宫的人不过二十余人,原沂与随心在众人艳羡的复杂目光中跟着接引人走出了客栈,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便是两个世间,中隔着长长的那被称为实力的鸿沟。
盟主宫就在比武场后两里的位置,长亭环绕,四面阁楼,风中鲛纱拂乱,走进宫门,引路的人将他们交接给盟主宫内的奴仆,奴仆同他们说,盟主宫中又分东南两院落,还有主院,别院,西北又两院,他们将住进南院,到了南院从客栈中出来的二十余位青年眼中都露出了惊叹,这里哪里是一个小小的‘院’字可以囊括下的,宽阔的黛青庭院衔接着隐约能看见一点的花园,宽广的房间各有排列,足以负荷百余人的入住,就连原沂也有些吃惊,盟主宫比他想象中要广大许多。
随心对大赛很有自信:“那么多轮下来,我俩都没对上,我俩的运势都还没尽,大吉。”
两天后又是一场比武,原沂甚至没记住对方叫什么名字,上了比武台,中午的的烈日照耀着盟山,虽然并不热,却格外的晃眼睛,原沂最后一剑停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他额头上淌下了汗珠,喘着粗气,站在他对面的原沂沉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中没有被这耀眼的太阳晃起一丝波澜,沉着的模样如同坚不可摧的峻石。
高台上奉令人云晓颇有兴趣的多看了两眼,他一身白衣,银鞘的圆月弯刀挂在腰上,懒散的翘腿坐着,空缺的盟主位另一边是永义刀李松柏,他正打量着原沂,十分赞叹:“今天有缘看见秋风剑法有了一个好传人,不负秋风又出世一场。”
台下陷入了寂静,半晌后才爆发出高亢的喝彩声。
又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在这风云际会波澜涌动的盟山上,一剑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