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2)
而对面的小混混比他狼狈多了,个个都滚了一身的灰尘,有的还因为混战还带了点血——宋路容还知道控制着,不下死手,但那几个之前被围住的青年下手不轻,而且明显的善用工具,几步外的战场已经布满了碎玻璃和塑料桌子的碎片。
宋路容弯着一点腰,抿着嘴唇,脸颊薄红,眼睛黑亮,本来是人见人爱的一张脸,但在被他打过的人眼里,他跟一尊美艳却要命的杀神也没什么不同了。
他右脚撤后微微点地,专注地打量对面的几人,忽然脚尖发力,整个人像一把利箭一样发射出去,胳膊肘撞在领头的人脸侧,一招就把人打晕了,随后又敏捷地退后两步,回到了大排档的窗口。旁边的手下被吓住了,不约而同地惊呼着往后退了半步,愣了几秒才冲上来攻击。
宋路容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还活动了一下手腕,才不慌不忙地迎战。
他确实有那么一点故意挑衅的嫌疑,他也承认自己上头了。拳脚沉重地砸在人/肉/体上的触感太真实,让人忍不住肾上腺素飙升,跟隔着拳套和护具对练的感觉相比,一个是拳拳到肉的刺激,一个是软绵绵的拆招,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原来他一直觉得格斗对他来说是一个自保的手段,直到这一刻,他尝到了风和血的味道,才懂得,教练为什么说他是为八角笼而生的人,教练不光看到了他的天赋异禀,也看到了他眼睛里属于斗士的光芒。
也正是因为如此,只是经过了一次真正的实战,他就已经爱上这种刺激了。
他天生就是要在角斗场里厮杀和搏斗的人。
宋路容咬着牙高抬腿,小腿沉重地落在一个举着椅子来砸他的大汉的肩上,大汉受到重击,颓然倒下。宋路容快速收回腿,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却有些来不及转身,他灵敏地微微侧头,耳边好像吹过一阵微风,他下意识举起手臂格挡,同时向侧面踢出一脚。只听旁边传来一声闷哼,一人应声倒地,宋路容的手臂一凉,过了几秒,他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胳膊被划伤了。
受了伤见了血,他却松了一口气,划伤他的是半个破碎的烧酒瓶——这就是原本划了池路容的脸的凶器吧。
宋路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骤然如释重负,他脚尖一动,把那半个瓶子踢到一边,对手臂上的伤口视而不见,又给刚刚被他踹倒在地的人狠狠补了两脚。
他想,这两脚是替原来的路容踢的,放心吧,这次没有再让你被毁容。
……
宋路容这边打得酣畅淋漓,安先俊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他没想到自己跑回来能看到这一幕,平日里的宋路容总是软软绵绵不爱说话的,虽然知道他身材不错,力气也不小,但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宋路容还有这个本事啊……
他举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原本想拍下视频威胁宋路容,结果现在他哪还有那个胆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他要是敢不长眼地用打架视频威胁人,估计宋路容一脚就能把他肠子给踢出来!
安先俊胆子小,他是真的害怕了,也不知道在牛奶箱子后面蹲了多久,腿都麻了,还在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敢直接看远处打架的场面,只是一味的看着手机屏幕,他神情恍惚,都没有意识到那边的战争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
宋路容像是胜利而归的战神,表情森然,眼神却透着一点孩童似的兴致勃勃,看着有些狼狈,但是他身后的那些小混混更惨,已经全部躺在地上哼哼了。他左手半条袖子上都是血,一头狗啃似的短发乱七八糟地支棱着,身上脏兮兮的走过来,手里还拿着用纸包着的麦饭石烤鱿鱼。
安先俊愣愣的看着他越走越近,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宋路容还没有从第一场实战的兴奋中抽离出来,举手投足似乎还带着凛冽的风,他看到躲在这里的安先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甩手把装着烤鱿鱼的纸包扔在了安先俊身上,表情冷漠地说,“吃吧,回去知道该怎么说吧。”
安先俊被一包烤鱿鱼吓得差点尿裤子,还以为他要揍自己,听到这话,他眼含着两包热泪,忙不迭地点头。
两人一起回到民宿,安先俊的女朋友看到他们俩狼狈的样子和宋路容手上的伤口,也吓得够呛,具体的也不敢问,只是咋咋唬唬地去买了药和纱布,回来又咋咋唬唬地给宋路容包扎。
安先俊觉得女朋友唠叨,在旁边吓得要死,生怕宋路容觉得烦,会一拳把她打晕,然而宋路容非但没觉得烦,还觉得挺饶有兴味的,因为听着她没完没了的唠叨,他感觉自己又重新被拉回了人间,身上因为大打一架而升腾起来的暴虐又老老实实沉寂了下去。
冷静下来之后,宋路容心中不禁暗暗纳闷儿,自己可别是个变态吧,怎么打一架后劲儿这么长呢……
他自己只能胡思乱想,没有办法证实自己到底是变态还是不是,如果系统09在这的话,就能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了——
宋路容对格斗实战带来的刺激和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的喜爱远超正常人没错,但是远不到变态的程度,这一架之所以带给他的影响这么大,其实还是受到了原主灵魂的影响,尤其是那个冲着他脸来、最后只划伤了手臂的酒瓶子,让原主残存的意见直接执念爆发。
没有让凶手血溅当场,就已经可以表扬宋路容冷静理智了。
出了这种事,三人也不可能再玩下去了,伤口一处理好,安先俊的女朋友就张罗着要收拾行李回首尔,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太阳还没彻底落山,他们开得稍微快一点,应该能在九点左右回到宿舍。
回去的路上,依然是安先俊的女朋友开车,安先俊不敢坐后排,哆哆嗦嗦地上了副驾驶。宋路容一个人坐在后面,也乐得没人打扰,他一路上都在低头研究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那里流了不少血,还是有点疼,只不过已经麻了,一跳一跳的,热热涨涨的。
隔着包扎潦草的纱布,手指轻轻摸着已经有点肿起来的伤口,宋路容长出一口气,感觉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知道,这个伤口肯定会留下一条丑丑的疤,就像原主上一世留在脸上的那个一样。
不过这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他抬起头眺望车窗外的夜景,已经成功度过了第一个难关,那么剩下的也一定会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