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晋江独家首发(1 / 2)
年底了,天气越来越冷,有一半时间都在下雪。这时候最是猫冬的好日子,林枕棠向?来怕冷,便不再?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卧在房中看书,或者弹筝。
她是惬意,但父亲和大哥却非常忙碌,整日里入宫面圣,还要与群臣商议。
事情应该是有些?棘手,那天她听大哥哥说过一句,似乎平阳水患并非天灾,而是有人吞了朝廷每年拨得银两,多年没有修筑河堤的缘故。
而且,这是一次自上而下的贪污,受到牵连的人不少,其中还有大人物。
林枕棠劝父兄不要追查,纠缠的权贵多了绝对不是好事,父亲听到这话,起初分明是赞同的,但兄长初入仕途,想有一番作为,又?素来正气凛然,便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林仲见拗不过林玙,便也随他。
朝中权贵甚多,哪个都不敢得罪,林枕棠便想和表哥拉近关系,这样哪怕出了什?么事,也有表哥帮衬。
不过近日里来贺乾渊十分忙碌,甚至于连着几日吃住都在军营,连人也见不到。
而等表哥终于来了,门口大概率都围着几圈将士,一个个高大威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林枕棠几次提着糕点想进去,最后却总是被吓到半路就原路折返了。
一直到这日,宋时鄢兄妹两来林府,林枕棠想着宋时娴也在,不好对宋时鄢太过冷漠,便出来见了两人。
今日宋家兄妹来此是宋府近日新得了些?好茶,宋时鄢想着林枕棠,就嚷嚷着要带给林府。
宋时娴也说自己闲来无事想要逛逛,就陪着自家兄长一起来了。
林枕棠不怎么搭理宋时鄢,只时不时和宋时娴聊两句。
后来林琛来了,他?看到宋时鄢缠着妹妹,很?是不悦,便故意说些琐碎的事情绊住他。恰逢这时,宋时娴又?提出想在林府走走。
这可真是帮了大忙,林枕棠立马点头,她率先起身往出走。宋时鄢见状想跟上,却被林琛一把拉住,说是要看看这新茶的成色。
林枕棠在前面听见了,忍不住偷偷一笑,但没让人看见。
林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带着宋时娴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何时走到了表哥门前。
此刻贺乾渊正好在屋内,不过门口围着几层将士,看起来颇有军机要地,重兵把守的样子。
林枕棠偷着看了看,没看太清,好像是贺表哥在房内同几个副将议事。
她就看了这么一眼,然后便想走上另外一条路,但宋时娴却问道:“这儿谁在住?”
“是我姑家表哥。”林枕棠看了一眼宋时鄢,她语气不太热络,并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的模样,“你应该听过的,他?叫贺乾渊。”
“骠骑将军呀,那我自然知道的。只不过……你生辰那日,来的人是他吗?”宋时娴不仅忽视了林枕棠的语气,而且还停下了脚步,站着问她。
生辰那日?林枕棠也停下步子,她回头看宋时娴,有些?迷茫道:“那天,应该是没……”
她也不是没邀请,只是表哥说自己军事繁忙推脱了,后来宴会上,也确实没有看到表哥。
“没有吗?可那日在厅外,我亲眼看到站着一位男子,他?绝不是席上的人。后来他看到你从厅前出来,就对他?的随从说了句什么话。”宋时娴说起来,神情都变得陶醉,她似乎是回忆了一会,然后继续开口道:“我没太听清那是什么,然后就有人去放烟花了,烟花美极了,你当时是在的。还有那些海棠,似乎也是他送的。”
说完了,宋时娴兴致盎然地看着林枕棠,“枕棠,你知道海棠花是谁送给你的吗?”
听到这些?话,林枕棠也顿了顿,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海棠花是谁送给自己的,但是她一直觉得绝不会是表哥,可若不是表哥,府里也没有别人了……
“走,枕棠,看看去。”宋时娴说着,已经往贺乾渊的房间走去。
那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士兵,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林枕棠不敢过去,她想拉住宋时娴,却没拉住。
见宋时娴已经越走离表哥的房间越近了,本来想在屋外等着的林枕棠突然怕宋时娴说错话,然后惹得表哥不高兴……
表哥若是不高兴,当场踢宋时娴两脚都是可能的,最好还是她在场看着,别让宋时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好。这么想着,林枕棠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外边的将士们大多都认得林枕棠了,见她过来,甚至主动分出一个过道?让她行?走。林枕棠本还希望这些?人拦住宋时娴,结果这下落了空。
此时,贺乾渊刚从军营回来,他?拿着一副地绘图,正在仔细查看。这图是花重金从廸化人手中买来的,尚属机密,而军营人多不方便,便带到这里来看。
屋内,有几位副将站在他身边,皆穿着盔甲戎装,显得威猛生狠。这其中,唯贺乾渊一人穿了一件青色衣袍,上面甚至还以银线绣了几朵翻滚的云气纹,十分的雅致秀美,和他?清俊隽昳的容颜很?是相配。
此刻,他?低垂眉眼,修长手指捧着地绘图坐在中间,显得温润如玉,恍若谪仙。只是这样秀雅的男子,此刻被一群彪形大汉围住,这些?将军身穿盔甲,正向贺乾渊禀报情况。
贺乾渊听着,面无表情,只不时点点头。
这场景,仿佛一个文人书生在教一群大汉如何行?兵打仗,不论怎么看都显得格格不入。
“谁?”秦羽是亲兵,见来了个陌生面孔,便皱眉冷喝。
宋时娴吓了一跳,她赶紧退了两步,然后左看右看,笑眯眯地拉住了林枕棠,“啊,是枕棠姐姐带我来的。”
林枕棠一脸迷茫,她什么时候带宋时娴来这里了,她本意明明是让宋时娴赶紧离开的。
见一屋子男子此刻都望向?自己,林枕棠不好意思地行了一礼,“不知道表哥在议事,真是打扰了,枕棠这就走。”
看到林枕棠这幅窘迫的模样,贺乾渊好像轻轻笑了笑。
这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似乎没有平日的杀气。“去喂小蟾。”贺乾渊并没有说出让林枕棠赶紧离开的话,甚至在林枕棠要走的时候,出声说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