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故友2(1 / 2)
待李昶治和陆盛全部走远后,谢无延才磨磨蹭蹭从草丛里探出脑袋,噗嗤笑出声:“真是笑死人了,随便扔了个飞镖过去就是下战书,还魔教教主,这算哪门子魔教教主啊,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见外边早就没人,她便拍拍灰尘,大摇大摆回自己屋子去。
如她所言,修真界所忌惮的“朱雀刀”,其实只不过是魔教教主生前造来玩的飞镖而已。由于这把匕首刀身轻薄,当时她造这刀仅仅用来瞄山里的野鸡。右护法说这刀要造得有气势,听从他的意见,谢无延又很配意境地雕了只喷火的野鸡上去,两位护法看到之后纷纷凝噎。
后来,谢无延又很有闲心地给弟子们都造了一把,纯属没事干随便造出来扔给他们防身用的,没想到那些仙门道派的老头子吓得要命,还捧出个什么教主信物的标签。
朱雀刀这个名字……好吧,反正她是从来没这么叫过。
回到屋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谢无延又想起来方才那个黑衣人。
说来好笑,她谢无延行得正坐得直,妥妥一个本本分分的良家教主,此生吃的最多的也就野鸡野兔,真不知道烧杀抢掠这个形容词是谁给她安上去的,像朱雀刀这种小玩意儿,谢无延造出来的多的是,根本不在意,魔教底下很多弟子都有,几乎人手一把。只不过令她好奇的是,是谁敢以她的名义来“下战书”,莫非真有哪个道人觊觎魔教教主之位许久,想趁机钻这个空子?
谢无延自我点头,感叹这人的胆子实在够大,道:“有趣有趣。”
她摇晃二郎腿,饶是性质地看着床头柜上一堆的八卦镜,摸摸自己这段时间算命赚得鼓鼓当当的钱袋,想着下次逃出去差不多能撑个十天半个月。
正这么思量着,屋外忽地响起笃笃的敲门声,两下,不轻不重,短促有力,两下过后便是一阵死一样的安静,仿佛在等里面人答话。现在已是亥时,寻常弟子早就睡了,这个点还会想到她的一般只有一个人。
果然,片刻之后,外边传来陆盛温软的声音:“吃饭了。”
谢无延掏掏耳朵,并不想理他。听书之前在街上买过一个烧饼吃,此时肚里还没空,不觉得饿,她调整一下睡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扭头敷衍一声:“知道了,放门口吧。”
门外又是一阵静默。正当谢无延准备闭眼歇息,敲门声又再次响起。这次是持续的笃笃笃,像是不满于她的这个回答,间隔不停。
“……”
烦得无奈,谢无延只得翻身下榻去开门,放陆盛进来,她向来不拘小节,鞋子也没穿对,勾着两只正反的鞋蹭蹭蹭跑去开门。
不让陆盛进来自然有谢无延的道理,苍剑派的伙食是真的让人不好恭维,大概是讲究清心寡欲吧,荤菜是难得难得才能见着,偶尔饭里能夹只菜虫都能算得上是山珍荤食。她盯那盘子:“就放着吧,我一会儿吃。”
望着一盘看起来没多少荤菜的碟子,绿得有些恍惚,随即谢无延心道:……饿死也不吃。
“会凉。”陆盛当然不会听到谢无延的腹诽。他缓步走到床前,一如既往收拾好杂乱不堪的桌面,将桌子腾出一块空地,替谢无延摆好菜盘,这才伸手招呼她过来吃饭。
谢无延倚在门边看他好一通忙活,调侃道:“你还真的是贤妻良母。”
陆盛似乎没有要接话的想法,递过筷子,似答非答地道:“嗯。”
“嘁。”
谢无延撇撇嘴,慢吞吞挪过去接筷子,抿着嘴唇装模作样一粒一粒夹米饭,心想:既然陆盛去迟云狄那帮着说好话,看来是很想让我下山的喽,果然陆盛和这迟歌有一腿,要是被迟云狄知道自己得意门生和女儿藕断丝连,那可真是不得了……
一边想着一边把鞋子换了正反,一旁的陆盛却忽然说话:“明日跟师兄一起下山。”
谢无延一愣,道:“迟云狄同意了?”
她透过梳妆镜观察他,恰好陆盛也在看她,微微一笑,道:“无妨,你明日跟好我便是。”
谢无延道:“不是,你等等,为什么又突然让我下山了?”
之前谁说要迟云狄同意才能带她出去来着?她一直挺想问。
“师父说你的病要等医得了再医,我怕拖不过那么长时间……只是希望你早点好起来罢。”陆盛浅浅噙笑,笑容里却带有细微苦楚。
谢无延将这一切都捕捉在眼中,心想:陆盛之前和迟歌的感情一定非常深,不然也不会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我……只是可惜,我又不是迟歌,所以说有情人也并非能终成眷属。
想到“有情人”时,脑袋里一闪而过那个熟悉的素衣人影,不过很快她就对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极其好笑。暂且不管陆盛是何原因,能下山去多少比待在山上强,便也无心继续追问下去了,眼下倒还有一桩事更为吸引她的注意。
“对了,”谢无延道,“我经过后院小屋,听见你们在说什么,魔教教主?”
陆盛眉眼不动,淡声道:“嗯。”谢无延道:“可是师兄啊,魔教教主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