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别撩(2 / 2)
布偶叫年糕,小橘猫叫橙糕。
年糕的适应能力很强,到家后便四处转了转,不认生。
而橙糕却是嗖地一下钻进角落里,许久不愿出来。
北初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让它从角落里钻到她怀里,她揉了揉在她怀里怯怯打颤的小身子,忍不住怜惜地轻叹一声。
这孩子以前过得应该蛮苦。
抱着橙糕起身,她一转头,刚巧看见傅行洲一边挂断电话,一边向她走过来。
“抱歉。”他行至北初身前,微垂眼帘,声音压低,“晚上临时有个应酬,现在我要先回家一趟。”
北初抱橙糕的手忽然顿了顿,末了装作不在意地“嗯”了一声,“你去吧,我没事。”
“我会早些回来。”
“……好。”
北初眼神微闪。
待到傅行洲离开后,她便将自己窝进了沙发里,偏过头看向窗外。
从这个角度往窗外看,刚好能看见对面那家人阳台上的圣诞树。
还没到晚上,灯也没打开,那里的布置便已透露出了一种温暖热闹的气氛来。
反观她家——
这大概是近几年来她过得最糟糕的一次圣诞节,要不是拎了两只猫回来,恐怕还会更冷清。
——有些人说好的让她陪他,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委屈劲儿上来了就下不去,北初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年糕在主动勾搭橙糕,北初视线跟着它俩走,脑子里仍在漫无边际胡思乱想。
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泛起了困意。
想着离天黑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她索性任由困意蔓延,很快便蜷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
北初做了个梦。
梦里她深陷黑暗之中,漫无目的游荡许久,在尝遍了孤独与慌乱后,眼前出现了一束光。
那束光的中心,傅行洲姿态慵懒站在那儿,唇角勾着轻肆的笑,居高临下望着她。
北初心头一喜,想要出声唤他,却见他眼神越发凉薄,转身毫无留恋地与她背道而驰。
她在他身后追赶许久,也终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冷淡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那束光也随之熄灭,消失得一干二净。
……
北初再睁眼,已是深夜,她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眼睫还挂着泪。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外面投射进来的微光,空虚的寂寥很快将她吞噬。
对面好像在开派对,暖黄色的灯光亮起,之前阳台的圣诞树上,缠绕的小灯散着七彩的光,室内的喧哗声穿过空气,直直进到了她的耳朵里。
抹了抹眼睛,北初没来由的有了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莫名的丧。
手边,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
——“傅行洲”。
沙发下面年糕和橙糕闹作一团,北初蹲下去将它们一个一个捞出来,顺便将电话拨了回去。
提示音持续了很久,久到北初甚至以为那边不会有人接通时,一道娇甜的女声冲入了她的耳膜。
“是北初小姐吗?”
北初呼吸一滞。
这个声音她有点熟悉,毕竟今天早上才听到过。
“林颖?”
“啊,是我。”林颖语气带笑,“傅行洲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就由我代劳了。”
“他让你现在来京鼎接他一下,你那边方便吗?不方便的话——”
北初心一沉,当即起身披好外套,囫囵踩着鞋子往门外走,“我马上来。”
好久没有开过车,地下停车场放着的那辆车已经积了灰。
但此时此刻北初并不在意这些,匆匆钻进车里启动引擎,便带着点生疏地往外开去。
抵达京鼎会所后,北初一眼就望见了站在门口的傅行洲。
男人衣服略有些凌乱,领带胡乱散开,眼神迷离,在夜色的掩映之下,生生多出了一股颓靡的感觉。
光是站在那儿,这般状态便足以让北初心惊。
北初用最快速度停好车,匆匆往傅行洲的方向赶去。
傅行洲大概是醉得狠了,摇晃间注意到北初的身影越靠越近,下意识眯了眯眼。
在看清人后,他倏地扬唇,勾起一抹潋滟又绮丽的笑,向她张开双臂。
“媳妇儿,抱。”
声线慵懒,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北初骤然一个踉跄,“……”
——她还没见过傅行洲喝醉之后的样子,今天见识到了,实在有点受到惊吓。
傅行洲明显是醉到了有点儿不省人事的程度,北初瞧着他一身乱七八糟的样子,太阳穴突突地乱跳。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把他弄回去。
见北初停了脚步,傅行洲不满地皱眉。
随后直接上前几步,将她圈进了怀里。
自知躲不过,北初也不再挣扎,无奈地缩在男人臂弯之间。
却在下一秒,僵住了身子。
——她闻到了一股甜到发腻的香味,清晰到她每一个毛孔都还留有记忆,触碰到的那刻,就下意识地想要逃开。
那是林颖身上的香水味,她今早才闻到过,不会出错。
而傅行洲身上的味道实在浓烈,绝对不单单是沾染到了而已。
北初咬咬牙,努力忽略萦绕在鼻尖的甜腻感,手腕发力,推开了傅行洲。
一个念头划过心上,她感觉自己牙关发颤,寒意脚底蔓延而上。
指尖扣紧掌心,北初尽全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缓声问道:“知道错了没?”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在试探。
问题有点突兀,却成功让傅行洲停下了往北初身边凑的动作。
他漂亮的桃花眼里一下子盛上了点慌张,竟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站在原地像是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
羞愧地低头,傅行洲的声音有点闷:“……知道错了。”
北初眼中的光芒倏然黯淡,她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塌掉了一块。
须臾,北初兀自苦笑一声,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在家里孤零零等他回来,他却在外面与别的女人厮混。
回想起林颖今天早上说的那番话,初时她还感到可笑,现在她只感觉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个。
所有的担忧一朝变成现实,北初脑袋还转不过弯来,满脑子只剩两个字。
——逃离。
她现在不愿面对傅行洲,她只想赶紧逃开。
“傅行洲。”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去找别人陪你演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