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如茫之境（2 / 2）

“你还知道自己有任务？”话里隐隐的讽刺听得很不舒服，安程抿着唇，玄泽看了两秒，态度竟好上许多。

“主要是不能够让他知道你从哪儿来，我总觉得他怪怪的，能看清来处又看不见归途，所以才谨慎了些。”

“那现在怎么办？”安程难得带了哭腔。

最开始死的时候还想着下辈子投个好胎，这辈子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好不容易争气考了好大学，毕业证刚拿到手就死了，死了也就算了，还被要挟来这种破地方参加这种狗血难奈的比赛，现在倒好，该做的都做了，还是逃不了灰飞烟灭的宿命——

“你哭什么？”

玄泽嗤笑，他低头看了眼手上金色摇铃，嗓音竟有些冷淡。

“世间比你惨的比比皆是，无论神佛，妖魔，还是人魂，皆有自己的难处。”

安程反驳：“最起码你们又不会死，无忧无虑不说，还掌握像我这种普通人生杀大权。”

令人意外没被怼回，安程瞟了眼懒懒倚在树上的红衣少年，他盯着金色摇铃，不知发什么呆。

好久，声音才从雾中飘来，玄泽嗓音淡淡：“神也会轮回，寂灭。”

“那也比我灰飞烟灭的好。”安程立刻接话。

玄泽倒是笑了，“当时殿上，你比如今可要勇猛得多。”

“当时那是有回旋的余地！”

“你信因果吗？”少年突然问。

安程默了会儿，虽觉得今日突然出现的玄泽有点奇怪，却还是认真答了：“你要是让我灰飞烟灭了我就不信了。”

那边唔了声，道：“那便还是信的。”

“我觉得你今日好生奇怪！”

死到临头，安程胆子索性也大了些，她朝树上少年往了眼，好奇问：“你是不是喜欢季安程？因为我完不成任务了所以心里不舒服？”

少年呵一声，眸中讽刺尽然投过来，像是听到了了不得的笑话。

“我让你来帮她是当时我出了意外，无意间破坏5维人的时空隧道，季安程命运不该这般，所以我才回溯时空让你来改变，到时李代桃僵，你投你的胎，她做她的人。”

安程哦了声。

玄泽从树上一跃而下，忽然道：“你还躺着作甚？”

“我动不了。”

“活该！”玄泽毫不在意地嗤笑。

又等了好一会儿，少年重新静下来，良久才道：“你不会魂飞魄散了。”

安程：？？？

许是她眼神太错愕，玄泽嗤了声：“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安程猛点头，却还是小心翼翼问：“那咱们之间的帐？”

玄泽冷笑一声：“自是要还！你还需在这儿呆上半载，等到今年5月份，我自会来提前知来会你。”

“所以5月之前你不会再来？”

“我看起来很闲？”

安程看了眼这茫茫雾境：“那岂不是还要再待上七八个月。”

“蠢货！现在已经年末，若是那波人提前来，你只需在这儿呆三四个月就足够。”

“我都昏迷这么久？”安程诧异。

玄泽冷笑：“不同空间的时间维度能一样吗？”

“当然了，你也可以呆在这儿。”

安程摇头。

“你不喜欢这儿？”少年突然问。

“谁会喜欢？除了茫茫白雾和一棵树什么都没有，我要是被困在这儿，等你来估计都魂格分裂了。”

玄泽唔了声，若有所思，却没有再多继续这个话题。

“季安程这会儿还在昏迷，你醒来之后仔细说话。”

少年递来一个极冷的眼神，安程立刻会意：“小神君放宽心。”

安程走后，茫茫白雾散了些，有老头拉着四匹飞马落在空中，见到玄泽，冷哼一声道：“走不走？”

“自是要走的。”

“我看你留这儿算了，也好好体会体会小桃夭那日的心情。”

少年神色冷下来，“你提她作甚？”

“好好！”老头冷笑连连，缰绳一甩飞马便跃到月光之下，声音咕哝地听不清：“还不让我提，迟早后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