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章(1 / 2)
“为什么……”
为什么说……对不起。
余音手指微蜷,拽住了面前少?年的衣襟,心里?忐忑着,有些不安。
是?发生了什么吗?
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吗?
余音一瞬间想了许许多?多?可能发生的事?。
甚至连最坏的那种情况都考虑到了。
倒是?没想到面前红着眼眶的少?年,竟是?因?为……
“对不起,音音,是?我没保护好你……”
少?年声音低哑,充满了愧疚、自责以及压抑不住的痛楚。
他语无伦次地说起之前发生的事?,说起那些暗卫,说起后来发生的事?。
那些暗卫只顾着护送他走,做错了吗?
贺兰钰心里?清楚明白地知道,并没有,因?为那些暗卫的任务就是?保护他。
他能怪那些暗卫没有好好保护音音吗?
他不能。
没有留下任何活口的拦截者?。
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找不到罪魁祸首。
贺兰钰只能怪自己。
是?他太弱,保护不了音音。
沙哑的声音还响在耳畔。
余音被高高提起的心却缓缓落了下来,她一把捧住他的脸,狠狠揉了两?把,直到看到明显的红晕才停了下来。
“傻子。”
贺兰钰微微张着唇,话也?被迫暂停了。
整个人被揉的暂时处于?一种懵懵的妆态。
显然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真是?傻乎乎的。”余音又?戳了戳他的鼻尖,“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担心的不行,阿钰,你以后莫要这般说话了。”
亏的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她神情放松。
贺兰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自觉伸手握住她戳在脸上的手指,犹豫迷茫地问道:“音音,你……不怪我吗?”
余音另一只手又?去戳他的脸,笑了笑道:“不怪你。”
哪怕那些暗卫们没有掩护他先走,她恐怕也?会让他先走的。
他身上的东西最重要,旁的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她那时觉得自己手里?有保命的东西,可以逃脱——虽然后面发现并没有用。
只是?意外,怪不得谁。
“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所以阿钰……”余音靠近他,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柔声说道:“别难过,也?不要自责了好不好?”
“看见你难过,我心里?也?很难受。”
心里?经久的沉重哪里?是?这般容易消退的。
余音也?知道不能着急,需要慢慢来,她如今只希望打?开一个缺口,能让他慢慢放下逐渐走出来的缺口。
近在咫尺的少?年眼眶泛红。
长睫微颤。
过了一会儿。
她听见一道低低的应声。
余音弯着眉眼又?蹭了蹭他的鼻尖。
然后被轻轻地拢入怀中。
贺兰钰拥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抱着一件易碎的无比珍贵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相?比于?他来说,余音就放轻松多?了,拽着他的衣服,又?想起之前问他的话,他还没有回答。
“阿钰,你怎么穿的这样?薄,这么冷的天……”
贺兰钰默默牵住她的手,然后余音惊诧地发现,他的手竟然会发热。
没一会儿,他整个身子都暖暖的。
余·没见识·音表示只在话本子里?见过这种情况。
所以话本子也?并不全是?假的。
艺术果真来源于?生活。
她实在是?好奇极了,眼睛亮亮地摸着他的手掌心,翻来覆去的。
贺兰钰任由她动作?,眼底微微泛起笑意来。
余音知道他冷不着,却也?没就这么放下:“就算是?这样?,也?别穿的这样?薄,现在下着雨,你病又?才好,最好还是?穿的厚一些……”
她是?在关?心他,贺兰钰哪里?有不应的。
“好。”
病人这样?听话,余音表示很满意,满意的结果就是?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贺兰钰不仅不反抗,还主动往她手里?送了送。
余音也?不过分,捏了两?下就收回了手,又?继续问道:“对了阿钰,我刚才看见你好似要出门,这样?早,你要去哪里??”
贺兰钰瞳孔缩了缩。
他自然是?要去找她,因?为他以为昨晚她的出现,不过都是?他的一场梦。
只是?原本早上醒来时昨晚发生的事?不怎么记得,他想当然以为是?梦,记不得梦是?多?正常的事?,他也?没有特意去想。
可现在,怀里?抱着心尖尖上的人。
像触碰到什么机关?一样?。
昨晚发生的事?,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一幕幕的,无比清晰。
他对她……这样?又?那样?……
还不允许她反抗。
就很……
余音没听到回答,抬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少?年变得红彤彤的脸。
她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又?发热了,忙伸手探过去碰了碰。
就很烫。
“叫你穿的这样?薄,瞧瞧才退了热,又?……”
余音话还没有说完,手腕就被握住了。
“没发热。”贺兰钰垂了眼说道。
“没发热怎么……”余音不放心,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探他的脉。
嗯?
确实不是?发热的脉象。
虽然快了一些,但是?还算正常。
没发热,脸怎么这样?红,还这么烫。
余音十分疑惑,盯着他看,试图找出原因?来。
贺兰钰根本就不敢看她,他一直试图将脸上的热意压下去,可脑海中的画面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阿钰,你到底怎么了?”余音摸了摸他的脸,还是?烫烫的,她担心的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是?不是?有什么她没发现的暗疾?
贺兰钰看不得她着急,没办法,闭了闭眼,然后捂住她的眼睛。
他做不到面对着她解释。
余音不明所以,伸手想要拉开他的手,就听见少?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只是?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昨晚能有什么事??
余音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眼前忽然又?亮起来。
余音看着面前的少?年,眨了眨眼,然后脸猛的也?烧了起来。
嘴唇微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贺兰钰见她比自己还要羞,不知怎么竟大胆也?起来,伸出手也?碰了碰她的脸颊,学她刚才的话。
“音音的脸也?好烫。”
余音睁大了眼,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间耳朵尖红的滴血。
贺兰钰更凑近了些,又?碰了碰她的耳垂,说道:“音音的耳朵也?好烫。”
余音再一次觉得她的阿钰变了。
“你……你……”
心尖尖上的人比自己还要羞。
贺兰钰虽还红着脸,却也?没有方才那般烧了,还有余力接她的话:“我什么……”
余音、余音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敌人太强大。
我方不敌。
申请援军。
申请援军!
敲门声忽的响起。
余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援军真的来了。
虽然外面出声的暗卫,并不是?她这一头的。
暗卫向来有眼色的很,若不是?有要紧事?,也?不会在这时候来打?扰。
贺兰钰自然是?知道的,他微皱了眉,想不到会有什么事?。
“去看看吧。”余音轻声说道。
贺兰钰抿了唇,小心将她放下来,这才牵着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半点都不愿叫她离开视线。
余音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心口发软,倒也?没有挣扎,乖乖任他牵着,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贺兰钰微微顿了顿,更加握紧了些。
两?人走到门口,打?开门,贺兰钰侧身挡在她身前,接了暗卫呈上的信,便又?立刻将门关?上。
一身黑衣的暗卫默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屋内。
贺兰钰看着手里?的信,这信是?母亲送来,信封右上有一道红色印记,代?表事?情紧急。
他即刻拆了信,看到信中内容,便紧皱了眉,悬起心来。
祖母病重?怎么会!
明明之前母亲来信,还说一切安好。
余音不曾看信,瞧着他神情不大对,忙问道:“怎么了?”
贺兰钰捏紧了信纸,听到她的话,并没有隐瞒,直接说了。
余音也?提起心起来,忙说道:“既是?如此,你快些回京去。”
“我们一起。”贺兰钰握着她的手说道。
余音倒是?想同他一起上京,可她如今的身子,哪里?能赶得了路。
之前怕他担心,对于?一些事?,包括她的身体情况都有所隐瞒,只说快好了,没什么大碍。
如今这般……实在是?两?难。
叫他一人走,他怕是?不会肯。
可老夫人情况不好,他需得赶快回去。
莫不是?她得将事?实告知才行?
可告诉了他,他之前就已经自责成那般模样?,若是?再知晓那些,怕是?再难放下了。
余音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音音?”贺兰钰见她沉默,有些不安,攥紧了她的手腕。
余音抬头,看着他墨色的眼睛,轻轻抬手,碰了碰他瘦削的脸颊。
为了寻她,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
“好,我们一起。”
不过是?吃一些苦头而已,比起之前躺在床上浑身发疼,算不得什么。
不过余音本来都做好偷偷给自己扎针的准备了,结果她并没有用的上。
因?为他们不用骑马赶往京城去,而是?要走水路。
“从这里?往京城去,走水路是?最快的。”贺兰钰说道。
余音想了想如今所处的地界还有附近的河道,她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对于?这些,也?是?熟悉的,阿钰说的确实没错。
说起来,之前从北境出发的时候,她有同谢清云商量路线,也?不是?没有想过中途转道走水路,只是?考虑到水上情况难以预料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还是?将这条线给去掉了。
确认了要走,暗卫门行动很快,不多?时就安排好了船只。
外面还下着雨,不过小了一些。
余音本想同谢清云说一声,结果去敲门时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这样?快,想来事?情确实紧急的很。
“那我们走吧。”余音说道。
贺兰钰点点头。
一行人即刻去了码头。
船往京城而去。
如今天冷,船上风更大一些,余音受不得凉也?受不得风,每日只能在房间里?呆着,索性她也?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倒也?没觉得憋闷。
因?为还喝着药,她大半时间都在睡着,醒着的时候,便看看书?,也?不是?什么医书?,不过是?船上房间书?架上的杂书?,大部分是?一些情情爱爱以及异志鬼怪的话本子,不过有几本写的甚妙,文笔流畅故事?新奇,着实吸引人的紧。
以至于?余音再次睡醒,下了床第一时间就去找自己睡之前未看完的话本子,结果在榻上并没有瞧见。
也?是?奇了怪了。
她明明记得放在软榻上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正是?疑惑不解的时候,背后传来贺兰钰的声音。
“在找什么?”
余音又?掀开榻上的软垫看了看,还是?没有,便说道:“阿钰,你帮我找找之前我看的那个话本子,我找不到了。”
“我收起来了。”贺兰钰走过去,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小桌子上,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先用饭。”
原是?他收起来了,余音放下心来,不是?丢了便好,她本想问问收到哪里?去了,可手里?已经被塞了勺子。
那……等用完饭再问也?不迟。
用完了饭,余音扯了扯少?年的袖子,忙问道:“阿钰,话本子呢?”
“收起来了。”贺兰钰将她的手握住,慢慢说道。
“收到哪里?去了?”
“你找不到的地方。”
余音微微睁大了眼,有些疑惑,什么叫做她找不到的地方?
阿钰是?在同她开玩笑吗?
贺兰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
他这几日惯是?喜欢这般做,动不动便抱着她。
余音虽然仍有些许害羞,不过倒也?不如一开始动不动就脸红耳朵红了。
大小也?算是?个进步。
她习惯性地拽着他的衣襟,手指捻来捻去,仰起脸看他:“阿钰,话本子。”
贺兰钰一手扣着她的腰,说道:“收起来了,以后不要看了,看太久伤眼睛。”
余音没想到他说的“收到她找不到的地方”的话,还真是?字面上的意思,一时有些不敢置信,回过神下意识反驳:“哪里?看的久了?”
她明明看的不久。
几日下来也?不过才瞧了三四本。
“一天一本,不算久?”贺兰钰反问道。
余音语塞,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她竟然不知如何回,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了句:“那话本子薄的很,一天看一本已是?……足够少?的了。”
贺兰钰盯着她,也?不说话。
墨色的眼睛像幽深的湖底。
摄人的紧。
余音受不住他这般,实在是?叫人无端紧张,她眨了眨眼,垂下眼帘,只是?到底念着那话本子的结局还不知晓,心里?总是?念着不得劲儿,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阿钰,就最后半本,我看完了就不看了,行不行?”
“不行。”
实在是?无情极了。
余音有一点点气,顿了顿,用了力去挠他的手掌心。
她不知晓的是?,就她这点子力道,比幼猫的爪子挠人还要轻的多?,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叫被挠的人心里?直发痒。
贺兰钰握紧她的手指,不叫她乱动,唇角微扬,放轻了声音说道:“不过我倒是?看了那话本子,可以说与你听,要不要?”
余音倒是?非常想有骨气地说声不。
可她实在想知道结局,想的抓心挠肺,大抵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想法在作?祟。
最后她还是?屈服了。
“要,快些讲,快些讲。”
这话本子讲的是?一位年轻县令破案的故事?,环环相?扣,实在精彩的紧。
“所以最后的凶手是?谁?!”余音兴奋地问道,“等等你先别说,我猜一猜。”
“是?张大贵吗?”
“不是?。”
“李屠户?”
“……不是?。”
“王掌柜?”
“……”
好歹是?全书?的大反派,怎么能没有资格拥有一个和主角相?提并论的名字。
那年轻县令的名字可还是?有诗词典故的。
余音不曾看过这般破案的话本子,一时倒是?猜不出来,不过猜不出她也?不纠结,问道:“所以到底是?谁?”
贺兰钰说了个名字。余音实在是?惊讶的不行:“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