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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叫唤:“导演~导演~”场地间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韩美英僵硬地杵在那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敏感地觉得周围望向她的眼神都带着轻视和嘲笑,这让内心骄傲的她遭受了沉重的一击。
凌星迟看了一眼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什么都没说就独自走开了。
韩美英不知站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一张纸巾。
顺着修长的手指往上看,近在咫尺的是周皓清前辈那张儒雅温润的脸。
“前辈……”韩美英可怜巴巴地叫道。
周皓清对她笑了笑,“不要放在心上,新人刚进组肯定会犯错,但是把这批评当成动力加以改进就行了。”
“前辈……我觉得自己好丢脸……”
“你这样才是正常的,要是所有的新人演技都像开了挂,那叫我们这些前辈可怎么活啊。”周皓清风趣地道。
韩美英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新人?演技?开了挂?
“听说你和凌星迟是同一所学校的?有空的话或许你可以和她多交流交流,两个人一起探讨进步得肯定比较快。”
“……内。”
没有注意到韩美英僵硬得不成样子的表情,周皓清说完朝她笑了笑,然后去了自己休息的区域。
韩美英五指疯狂收紧,将那张纸巾揉成了一团。
傍晚剧组陆续准备收工,韩美英看到凌星迟朝厕所跑去,于是阴测测地跟在她身后。
厕所在距离海边很远的地方,韩美英跟进去的时候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刚进隔间的凌星迟一人。
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几乎是立马就冒出了一个邪恶的主意。
没有发出任何动静,韩美英拿起搁在墙边的拖把将锁抵住,然后把“正在维修”的牌子立在了门口。
留下凌星迟一人后,韩美英回到了剧组,偷偷把凌星迟的包藏了起来。里面还有凌星迟的手机。
凌星迟上完厕所,才发现锁打不开了。
遭遇过类似情况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西……”
“呀!外面有人吗?韩美英你在不在?”
“呀!我警告你马上给我把门打开!不然等我出去让你好看!你听到了没有!”
“呀!!!”
叫了半天都只听到自己回声,凌星迟知道那臭丫头八成是跑了。
西八……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为什么她上厕所不带手机呢?!
剧组的人等了半天都不见凌星迟回来,打她手机也没人接,工作人员们都饿得饥肠辘辘,周皓清更是早就坐自己公司的车走了。
“呀,你们到处都找了吗?没人见到凌星迟?”
工作人员们都摇摇头,其中一个忽然道:“会不会是去厕所了?”
韩美英一听这话,连忙站起来道:“厕所我刚刚去了,没有看到星迟。”
“是吗?”
“内,而且我回来的时候厕所正准备维修,里面应该没有人。”
“导演,没有看到凌星迟的包,她会不会已经走了?”
“会不会她跟您说了先走一步您没听见?”
“我没有印象啊……”导演抓了抓头。
“导演~~~”
等不下去的工作人员们嗷嗷叫唤。
实在没办法,导演只好决定先带着人撤了。
“请坐,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田正国望着面前笑得和煦的男人,有些拘谨地道:“我来……是想问凌星迟的事情,您是她的主治医生吧?”
面前的男人收起了客套的笑容,重新打量了他一眼。
“让我来猜一下,你就是凌星迟的那个‘他’吧?”
“初次见面,您好,我叫田正国。”
宋一声伸出手道:“你好,正国xi,我叫宋一声。”
田正国垂眸看了桌上的铭牌一眼,宋一声,一个注定与医生这个职业绑在一块儿的男人。
“你今天来这里的事凌星迟知道吗?”宋一声问。
“不,她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她主治医生的?”
“是金宪钟老师告诉我的。”
宋一声了然地点点头。
“那你对凌星迟的病了解多少?”
田正国顿了顿,“我只知道她小时候似乎遭受过极大的心理伤害。”
宋一声向后仰倒在椅背上,温柔的神情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第一次见到星迟,那是在孤儿院。那时我还只是一名大学实习生,接受指派去孤儿院给孩子们做心理辅导。”
“孤儿院的孩子们,或多或少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大多数人都比同龄人早熟得多。可是那么多孩子中,我还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星迟。因为她的眼神……了无生气、一片死灰,这让我好奇,她的心里到底压抑着怎样的痛苦,才能透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孤寂绝望。”
“我给她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后来她被领养治疗便中断了。直到前段时间,栽培她的老师找到我,说她的状态很差,希望我能帮助她做心理辅导。”
“因为她不肯接触陌生人,所以便报出了我的名字。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对外人有种厌恶抵触情绪的她居然有了喜欢的人,似乎导致她抑郁情绪加重的原因也是来自于他。”
“……”田正国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爱的力量很强大,能害死一个人,也能救活一个人。对于她有喜欢的人的这件事,我也不能定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弄好了说不定是这孩子踏出去的第一步!”
“我辅导了这孩子这么久,其实非常清楚,她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她能以近乎残忍的方式对待自己,同时也能为了别人暂时抛却自己的人生。她根本不需要别人心理辅导,生与死全在她一念间。她自虐是因为不想放过自己,但一旦她找到能令她支撑下去的理由,她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来。”
宋一声看着田正国道:“星迟只有自己无法控制时才会来找我聊天,最近她没怎么来找我,看来是打算走出来了。”
田正国吞了吞口水,迟疑地问道:“如果……如果有件事情,是和她最在乎的人有关……那个结果非常沉重,你觉得现在的她能承受得了吗?”
“那要看她心里怎么想了,凌星迟并不需要过度保护,她只是……缺少关爱。”
田正国轻轻点头,站起身向宋一声礼貌地鞠了一躬,“打扰您了。”
“不客气。”宋一声也跟着站起,一直目送他离开。
“唉……”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响起了叹气声。
宋一声自言自语道:“凌星迟……希望这个人真的是你的药,而不是你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