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1 / 2)
阮卿原本是听到了自家哥哥赶人的那句话而生了气,玉色小脸浮着微怒,气势凛然地走了进来。
转眼间碰上了裴瑾瑜专注的目光,她的气势突然卡了壳,不由微微红了脸收回了脚步。
阮承安本来就不希望自家妹妹和裴瑾瑜扯上关系,刚才还叮嘱了身边的人别把消息传过去让她知道,结果这两位上门了没一会儿她就冒冒失失闯了进来。
更见这二人目光交汇,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阮承安不由皱眉大声道:“咳咳!”
一旁的长孙沧先听他的意思就是对裴瑾瑜不满意,此时又见他打岔,唯恐天下不乱一般揶揄道:“近日天气寒凉,阮小国公莫不是受了风寒?正巧老夫带了针灸,可以为你扎上几针治一治。”
阮卿受了自家兄长那几声干咳所惊,回过了神移开了目光,微微垂首行礼道:“裴大人,长孙大人,臣女失礼了。”
她方才是一时情急才有些越矩,这时缓缓行了礼,行动间衣袂轻展,仪态矜持而优雅。
裴瑾瑜礼节性地垂下眼帘不再正面看她,只开口道:“阮二姑娘免礼。”
阮卿缓步来到了两位客人的对面,裙袂飘然而过。裴瑾瑜余光之中可见那两只玉白的绣鞋时隐时现,尤其的小巧可爱。
阮卿坐在裴瑾瑜的对面,自有仆从为她上了一盏温热的蜜水。她借着端起杯盏的动作悄悄去瞧了裴瑾瑜,却见他视线似乎注意在了自己脚上,心中无端紧张起来。
今日走得匆忙,只穿了双闺房内常用的银丝履,是不是不够配裙衫?
她双脚微动藏回了裙摆之下,像是两只躲起来的小兔子。
裴瑾瑜喝了口茶。他神情平静,眼中却多了分笑影。
阮承安倒是没有注意这番暗中的互相注目,只见妹妹乖乖前来坐下,某位裴大人也规矩地移开了视线,遂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他当然不会是真的得了风寒,此时目的达成了便向长孙沧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是近来嗓子有些干,多喝几杯茶就行了,哪里用劳烦长孙大人大驾。”
阮卿既然来了,阮承安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直白地叫她回房,只向裴瑾瑜二人首先开口:“长孙先生妙手仁心,此番上门为舍妹调养,我阮府必有重谢。”
长孙沧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楚国公,捻了捻胡子道:“阮小国公太客气了,老夫也是受人之托。”
阮承安并不接话,叫小厮拿来了一壶酒给自己与裴瑾瑜倒上,站起来道:“裴中书照顾舍妹,并派遣手下来武和城救在下一命,在下铭感五内。”
他端起酒杯道:“今后裴中书若有需要,我阮承安义不容辞,请!”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二人一个治了我妹妹的病,我们阮家重礼相报,一个救了我的命,我回报你义不容辞。
但若是谈婚事,那就恩情归恩情,婚事归婚事,谈不拢的还是谈不拢。
阮卿并不是不谙世事的稚子,她当然知道哥哥这样的举动,是很有可能将裴瑾瑜对阮家的帮助看做了别有所图,不禁焦急地看向了裴瑾瑜。
裴瑾瑜果然站了起来,却没动手边的杯子。他当然知道自己与裴涉、季钧之争朝野皆知,也知道喝了这杯酒,就代表他与阮家只有没还的人情,不能再有别的牵扯。
阮承安见他不动,端着酒杯表情肃然道:“裴大人为何不喝,难道是嫌我们阮家报不了中书令的恩?”
裴瑾瑜却是端起了另外的一盏茶,举在和阮承安一同的高度道:“我从未挟恩图报。”
他在阮卿担忧的注目下将杯内茶水一饮而尽,神情平静:“宣州案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活,阮二姑娘不会再出意外。若我三生有幸得娶,她将是中书府唯一的女主人。”
此言一出,屋内的所有人都是愕然,谁都没想到裴瑾瑜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竟然如此直白。
阮卿惊讶得合不拢嘴,已经是红晕过耳,仿佛身在云端,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她几乎不敢相信,又抬头去望着他,只见裴瑾瑜轻轻对她轻轻弯了唇角,是一个浅淡的,安抚的微笑。
原来冰山并非始终无动于衷,他独行于世,却为她一人化。
反应最大的当属阮承安,他几乎是当场黑了脸:“裴中书慎言!我妹妹尚且待字闺中,我阮家还没答应你裴家的纳采,这时候就说婚娶未免太失礼!”
这裴瑾瑜在朝一直都是一副沉稳端正的样子,二十多了还没娶妻,没想到却是对他妹妹打起了主意!
裴瑾瑜闻言不动声色,抬手行了礼道:“贸然登门实属失礼,不过还请阮少使为前来阮府的冰人放行。”
阮卿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两个高大的男子对峙,此时见哥哥闻言瞪起了眼睛,哪里还不明白是他特意拦住了裴瑾瑜派遣过来的冰人呢?
不过这位裴大人可不是如此轻轻松松就拦得下的,这不,冰人进不来,他自己就登门了。她的哥哥才从武和回皇城述职,此时还在修沐之中,哪里来的繁忙事务去拒绝一个登门拜访的当朝中书令?
阮卿不禁暗笑,眼见自家哥哥莽劲儿将起,怕是要赶人了,连忙柔声打断道:“两位大人既然百忙之中来了阮府,那便请长孙大人前来看看臣女恢复得如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