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1 / 2)
“哦?”
喻夏执起她的手,拉到跟前晃了晃,本来自己就是偏白的肤色,但跟薄菀比,好像还是差了些,她眉目低敛着,调笑般地问:
“那你牵过几个女朋友啊?”
听到这等死亡问答,薄菀神色不改,只不动声色地攥紧了对方的手,目光专注到灼热的地步,注视着喻夏,轻声道:
“现在想牵的人,只有你。”
女人不知有没被她这句哄到,面上的笑意不添不减,注视了她几秒钟,此刻所站的地方头顶镶着块红色LED灯的广告牌,灯线错乱,迷蒙地落下一点红,恰掉在薄菀的眼底。
倒显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有?种妖异的美感。
喻夏明知不能将她嘴里说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当真,可被这样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也禁不住想沉沦的心?,往前倾了倾,她难得说了句十分直白的话。
“回去做吧。”
走进薄菀房间的时候,喻夏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上次借了人家一件衬衫走,都忘了还回来,得收收懒惰的性子将衣服洗了送来。
高挑的身影回凑过来,将她抱到玄关处敞开的柜子里,喻夏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多?了个将自己抱来抱去的习惯,搭着她的肩膀,用膝盖轻轻碰了碰她的腰:
“不去洗澡?”
薄菀捉住她的脚腕,指尖拨过脚踝骨那略微凸起的弧度。
喻夏身上没多少敏感的地方,也不是受不了撩拨的类型,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被薄菀碰到脚就觉得受不了,即便是洗得干干净净,潜意识也仍然觉得脏,印象里只有看?电视的时候,长辈对极为宠爱的晚辈会这样不嫌弃地碰对方的脚。
而关系本就暧昧的人这样做……
会给?她一种自己正被宠溺的错觉。
不自在地左右动了动,喻夏见她不回答,干脆将跟前的人扒拉开,从柜子上下去,一溜烟往浴室的方向走,在薄菀跟上来之前,实木门板已经当面拍上。
女人站在门口,想到她刚才十?分不自在的模样,眼中就闪烁着兴味的光,抱着手臂往旁边一靠,悠悠冲里面喊话:
“姐姐不跟我一起吗?”
回答她的是花洒被拧开的动静。
薄菀将人戏弄得颇有?些狼狈,自觉胜了半局,心?情相当好地守着门,准备等喻夏出来,谁知手机不识趣地叫唤起来,她看了眼来电,腰身挺直,从这能听见淅沥水声的门边起开。
高楼窗户被推出去一条缝,鼓噪的热风吹过来。
“二舅。”笑意盎然的语气完美遮住眼底的微凉。
听筒里传来的声线清俊,说话的时候十?分温和,仅听声线,很?难让人想到这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小菀。”
“去年你帮我签的一个剧本,这月底就能交初稿了,你当时不是说想看看?第二部吗?现在剧组正忙吧?要不要二舅到时候让人把本子发给?你?”
薄菀原本没有?离开剧组的打?算。
但听到这件事,她从记忆角落勾起回忆,忽然来了劲儿:“您说的是《心?理追踪》的第二部吧?钟鼎老师的大作,我期待了很?久,这个月就要交稿了吗?”
“嗯,”季兴承应完,又笑:“这家伙挺能卖关子,本来应该先发两章过来让我们看看?,到时候见面好就稿件内容详谈,但他?挺能推脱,说是怕稿件泄露,只说交稿当天才给?内容。”
谈到钟鼎,薄菀免不了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眼,淡色的眼眸转了转,唇角弧度扬得更高。
“好啊。”
“那就交稿当天再看?,”她说:“让钟鼎把他?们工作?室的人都带上,我到时候排出半天的空闲来,跟您去见识见识这传世?之作?的第二部。”
季兴承知道她对这部作品感兴趣,听她要从剧组抽空过来,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
“为什么要把他?们工作?室的人都带上?”
“你难道发现了不错的苗子,想挖他?的墙角?”
薄菀声音软和了些许,半开玩笑地往下接:“那我要是有看?中的人,二舅会跟我抢吗?”
听她这么小家子气的话,季兴承免不了跟着笑出来,当即应道,“怎么会?你看?中谁就去谈,谈不下来我帮你。”
有?《心?理追踪》这等大ip在手里,包括今年开机的其他作?品,季风传媒今年在H股的股价又能上升一些。
季兴承心中有了盘算,根本没把薄菀的话放在心上,钟鼎这人颇有?些恃才傲物,绝不是能容人的家伙,工作室里能有什么不错的苗子?
他?见过不少从国外回来的小年轻,因为书读的太多,一心?要在华国的影视圈里做出事业,决意提高影视圈审美,结果拍出来的文艺片一部比一部扑街,每年为梦想折戟的小导演多?如过江之鲫,这小外甥女多?半也是个天真的。
只是面上,他?并未将这点轻视表现出来,甚至还相当亲切地对薄菀正在拍的《明月传》发表了一番鼓励之语,又许诺她之后的宣传和平台都已经谈妥等等。
薄菀指尖在窗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垂眸看见指甲稍长了一些,心?不在焉地想着,坠明老师洗完澡之前,自己得剪个指甲。
两人各怀鬼胎地联络着甥舅情,终究还是季兴承没忍住,话锋稍转,往别处去:“我听说你大舅最近回了趟蒙城,槿城离那边近,他?有?没有过去看看?你啊?”
窗边的女人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拿话筒,心?道总算是扯入正题了。
“大舅有?点忙,没空过来,”她勾了勾唇,语气却是天真的,并未让笑意浸染分毫:“不过我陪他回去了一趟,参观了几个不错的马场,挺好玩的。”
“马场……”季兴承低声重复了一遍。
很?快,得到信息的人重又笑起来:“这有?什么?改天二舅带你去见识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喻夏从浴室里走出来,拿雪白的干毛巾擦着头发,条件反射想问薄菀将吹风机放哪儿了,话到舌尖,目光已经逡巡了一遍房间——
没人。
她擦着头发的动作慢了点,先前那些旖旎的心?思经过这一场水洗,倒也显得不那么着急。
窝在沙发上,刷了会儿美食视频,听见门开的声音,喻夏转过头去,见到薄菀抱着份白花花的文件进来了。
“?”
对上她眼底的疑惑,薄菀走过来,把那份从金姐房间刚打?印出来的、纸张还留着余温的合同递到她跟前,笑吟吟道:“坠明老师看?看?这个。”
喻夏看?了下合同,发现是《明月传》这边新拟的一份补充协议,主要是声明与钟鼎工作?室的“坠明”合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像是……
在保护她的权益?
这些年她跟着钟鼎,写文本事不见长,倒是很懂这些资本家的合同陷阱,看?了几遍发现这条例对自己的友好之后,喻夏盖上合同,“你跟我签这个做什么?”
“万一《明月传》火了,”女人单手撑在沙发边,俯身来看她,“坠明老师也得有?姓名啊。”喻夏把合同往桌上一放,眉开眼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