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割地结盟(2 / 2)
“最近不是一直闹哄哄嚷着说要变法吗?怎么这还要商量?”魏然性子急,还没等楚云祁说完话就插嘴道。魏太后怒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爆竹似咋咋呼呼的性子给改了?”
魏然怕姐,被魏太后这么一说,收了声音。
楚云祁笑了笑,转头看向楚平,道:“平哥,你说呢?”
“《求贤令》已经颁布,官吏也焕然一新,正是变法的大好时机,不妨放开手来推行新法。”楚平拱了拱了手道。
魏太后听罢笑了笑,不语。
“嗯。安国君所说正是寡人心中所想。”楚云祁点点头表示认同,说着转头看向一直在低头沉思的苏珏道:“相国呢?”
“变法是重中之重,只不过当务之急是与熙结盟。”苏珏拱手行了一礼道。
“这是为何?”楚平不解,问。
苏珏顿了顿道:“倾,陈,宋卫,姬四国合纵,南拒楚,东抗熙,猛虎虽威风却也不耐群狗纠缠,不如和熙结盟,一山不容二虎是不假,可也不能让狗欺负,此为一;再者,变法牵扯之事甚广,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撑着,一着不慎轻者满盘皆输,重者则是国破家亡,与熙结盟,至少可保我楚十年之内无外战,此为二。”
“自春秋以来,哪国结盟有十年之久过?相国未免也太宅心仁厚了些。”魏太后道。
“那要看列国是为何而盟了。”苏珏笑了笑道:“为了止刀兵而盟终毁于刀兵,为了仁义礼智而盟终毁于仁义礼智,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列国伐交频频无非不就是为了利益,故为利而盟则结盟可保十年不毁。”
“好!”楚云祁拍掌较好,俊逸的脸上神采飞扬,他看向苏珏,深邃的眼里尽是得遇知己的欣喜。
他今日之所以将魏太后等人都叫来商议,一是想让他们知道苏珏堪当此重任,二是想看看苏珏怎么应对自家母后的刁难。
至于楚国怎么走,他和苏珏平时闲谈已经规划妥当,说是商议不过是君王蓝面之术而已,要让臣子们知道君王很器重他们,他们的意见对君王来说不可或缺。
苏珏对上楚云祁投过来的目光,拱手道:“我王谬赞。”
知己便是这般,一个眼神递过去,对方便能明白你的意思,接着不动声色地打圆场。
“相国准备如何与熙结盟?”楚云祁收了笑容,正色问,小玩笑开完,正事自是不能忘。
“将焦城,商城,曲沃三城割让给熙国。”苏珏道。
“什么?老子活了这么长时间,只听说过我楚国受他国的城池,还没见过我们自己把土地双手递给他国的?”
魏然听罢跳了起来,指着苏珏吼道:“你他娘的放屁!我楚国的土地都是弟兄们一点一点打下来的,你小子上下嘴皮一碰,说给人就给人了?!”
苏珏不语只是转头看向楚云祁,他的意思也只有他能懂吧。
楚云祁沉默着,面色凝重不发一言。
“我大楚从未割让国土与人结盟之先例,或可有他法......”楚平起身稳住跳脚的魏然,和苏珏商量道,说着转头看向楚云祁和魏太后。
苏珏轻轻摇了摇头,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楚云祁。
良久楚云祁道:“相国留下来,其余人先退下吧,与熙结盟一事再议。”
“云祁,你小子要是被他一张巧舌给迷惑了,老子第一个扇你耳光!”魏然指着楚云祁骂道。
楚云祁皱皱眉。
魏太后沉着脸走下三阶白玉阶,拧着魏然耳朵厉声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被魏太后一声斥责,魏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以一个臣子的身份对一国之君出言侮辱,顿时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下来道:“臣出言不逊,罪该万死,我王责罚。”
“退下吧,寡人和相国谈谈。”楚云祁揉揉眉心,挥了挥手道。
“谢我王不杀。”魏然行跪拜大礼后随魏太后,楚平离开。
楚云祁起身,在偌大的偏殿内缓缓踱步,苏珏不语沉默着坐在案旁。
“可以将土地换为千金么?”楚云祁顿了顿,沉声道。
聪明如楚云祁怎会不知割地结盟的道理?
土地乃无价之宝,拥有了土地百姓,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创造财富,楚国头顶四国合纵,东边的熙国大可趁着四国合纵捞一把好处,此时的熙国结盟,当然得拿出最诱人的筹码。
再者,割地结盟以退为进,舍得了小的方可得到大的,这一点,韬光养晦多年的他比谁都清楚,怎会不明白他所提出的割地结盟呢?
他之所以犹豫,正如魏然所说那样,楚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将士们拼了命换回来的,现如今被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送人就送人,先不说魏然会接受不了,就是其他将士们一时也难以接受。
如此一来,苏珏刚做相国还没开始变法,便树敌甚多,之后变法一旦开始,不知又会得罪多少人。
想到这里,楚云祁浅浅叹了口气,看向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苏珏。
他就那么静静坐着,白色其实是一种很轻佻的颜色,然而眼前的人却将白衣穿的如此的——安静。
楚云祁突然有些后悔当初请苏珏出山了,谪仙一般的人,本应“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怎地就这么蹚这趟浑水了。
“王上不必为臣左右为难,万事皆以楚国为重。”
苏珏垂眸轻声道,说罢他顿了顿抬眸看向楚云祁轻声道:“苏珏在那天答应楚云祁后便做好入世不回头的打算了。”
“兰君......”楚云祁的心被不轻不重碰了一下,只有苏珏明白楚云祁的雄心壮志,只有他懂该怎么做,只有他。
良久楚云祁浅叹一声,转身挥袖朗声道:“也罢,给事中,拿寡人的玉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