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手铐(1 / 2)
严钧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了。
他是被透过窗纱的暖洋洋的冬日阳光给烘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屋里被一线阳光逼出形迹的飘忽的尘埃,鼻尖嗅着的是他熟悉而安心的洗衣粉的清香,一时间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他仰面躺好,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发了好半天的呆才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
看来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陆祁直接把他掳回了首都,他在被子里拱了拱,发现身上很清爽,应该是陆祁给埋汰得没眼看的他洗了澡;又伸出屡次受伤的左手,不出所料,上面也被精心的包扎过了。
他满意地笑了笑,刚要坐起来,脸色就是一僵。他咯哒哒地扭着僵硬的脖子回头去看,竟然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被手铐拷在了床头!
严钧的额角青筋暴跳,他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陆、祁!”
他狠狠一扯,除了把手腕子扯疼了屁用都没有,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扭回身冲着房门口喊:“陆祁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房间门很快就打开了,可惜来的人不是陆祁而是好久不见的保镖头子吴琼。吴琼见他醒了很是激动,“严博士您终于醒了!”
严钧似笑非笑地冲他抖了抖手腕上的手铐,“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吗?”
吴琼立刻收起满脸的喜悦,语重心长对严钧说:“老板也是担心您的身体,希望您能在床上好好休息,您可不能曲解老板的一片苦心。”
严钧阴森森地磨牙:“我、要、去、厕、所!”
“老板想得可周到了,”吴琼眼睛一亮,“他给您准备了尿盆!”
“……”严钧大怒:“赶紧给我解开!”
吴琼一脸“这您真是强人所难了”的表情,他委委屈屈地一缩脖,“关键我没钥匙啊。”
严钧就是下不去床,要不绝壁打他一顿,他“咣当”一砸床,“给他打电话。”
“哦,”吴琼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老板说了,您要是想他了就用您自己的手机给他打电话。”他还非常体贴地加重了“自己的手机”几个字的语气。
严钧:“……”
陆祁这是打定主意要治他了是不是!
他迁怒地冲吴琼一摆手,“你还能干点什么?!赶紧出去别在这跟个大柱子似的杵着碍眼!”
吴琼连声应下来,还非常有服务态度地真诚地说:“您睡了两天一定饿了吧,我让厨房给您做饭。”说完不等严钧说话就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有火没地撒的严钧:“……”
吴琼一出门脸就垮了下来,他一边念叨着“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一边还得给顶头上司玉皇大帝打电话汇报。
陆祁这一个月把时间大部分都花在满世界堵老婆上了,堆了一大堆事情要他处理,要不他也不能把严钧一个人铐在家里——他绝对会等他一睁开眼就给他“身体力行”地长长教训。他听着吴琼那头的汇报,一边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一边跟吴琼交代,“嗯,我知道了。你看着他把饭吃了,我今天晚上可能晚点回去。”
他放下手里的手机,抬头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我倒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种。”
男人脸色很难看,想是也觉得自己提的要求太过强人所难,所以说话的表情也格外的艰涩,“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可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来求您了。毕竟您和杜哥的交情也算不浅了——”
陆祁撩了撩眼皮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男人让他看得心里一寒,后背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之前想好的话噎在嗓子里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时间,宽大的办公室里只能听见陆祁笔尖不停地在纸上签字的沙沙声。男人实在是扛不住这种无声的压迫,他额角见汗地出声说:“陆总——”
“咯嗒。”陆祁把签字笔丢在桌面上,半垂着眼睑不疾不徐地说:“你真当我不知道杜修的身份?”
他淡淡地说:“你别忘了我是谁。”
他对面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像是被人凭空扼住了喉咙,他的面色扭曲变换了半晌,才把这口气吐出来,仿佛一瞬间被人抽光了所有精气神,他颓丧地说:“我们当然知道您的身份,可是除了您真的没人能救杜哥了。”
陆祁冷笑一声:“他现在这种行为等同于叛国!”
男人的脸更白了,他艰难地替杜修辩驳,“杜哥不是叛国,他只是去救——”
“他去干什么不用你提醒我。”陆祁抬手止住他的话,“你走吧。”
“陆总!”男人红着眼站起来一脸难以置信,他咬咬牙看着眼前这个下了决定就没人能动摇的男人——不,还有一个人!他握成拳头的手紧了紧,哑着声音说:“那我告辞了。”
他转身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到身后的男人说:“我会在能帮他的时候拉他一把,就算还他这么多年对严钧照顾的恩情了。”
男人没想还能有这么峰回路转的一幕,他激动地回头去看陆祁,却在接触到他冰冷如刀的目光时被兜头浇下一盆凉水。
“所以你最好放聪明点,如果你敢拿这件事去找严钧的话,你就等着替杜修收尸吧。”
男人离开了。
陆祁又重新拿起笔,他有些疲惫地捏捏鼻梁,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地苦笑——严钧啊严钧,我为了你可是揽下了一桩大麻烦。
而此时,被软禁在家的严钧,在喝完了一碗大米粥之后扯住吴琼不让他走,“手机借我。”
吴琼为难地小幅度往回扯自己的衣服,“严博士,我都说了,老板说让您——”
严钧懒得听他的车轱辘话,他不耐烦地打断他:“我知道,可是他不是只让我用自己的手机给他打电话吗,我给别人打总不需要也用我自己的吧。”
吴琼想了想,老板还真没说不准严博士给别人打电话,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把手机递给严钧,“您打给谁呀?”
严钧哼了一声,“闺蜜不让啊!”
吴琼:“……”
严钧接过手机,拨出一个他不久前才记住的电话号——幸好他有把所有重要的人的手机号都背下来的习惯,就知道这些电子设备什么的最不靠谱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来,一个慵懒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呀?”“贺舒,是我,严钧。”严钧直截了当地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