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生辰之礼冬瓜灯(1 / 2)
下午的时候,花织夕急忙从外头跑来,手里端着用红布盖住的东西,不知何物。
她十分谨慎地回了屋,将托盘放在自己床上,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希望官人会喜欢我送的这份礼物!
妥帖放好盘子,半分不敢动那盖布,花织夕紧紧关上房门后,转身跑回大门口等候李长贤归来。
当她离开庭院之后,躲在角落的一个身影忽然出现,竟是苏婉的贴身丫鬟秋葵。秋葵左右看了几眼发现周围并无他人,连忙加快脚步跑向了花织夕的房间……
大门口,她等了许久,李长贤的轿子出现在路口了。花织夕连忙迎上去,扶他下来。
进门的时候,下人们来回忙碌的身影四处可见。李长贤不由得蹙眉,接着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官人看着不甚开心,可是衙门遇到什么棘手案子了?”花织夕忙问。
“这倒不是,只是见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办宴席,有些无奈罢了。
“官人不喜欢庆贺生辰么?”她疑惑。
李长贤又摇了摇头:“一向没那个心思。加上最近铺子里生意冷淡收入薄,府里又三番四次设宴席。刘元不在,府里的账务全由陈伯在管,昨儿个他把账本拿了过来,我一看全乱了,账目记得乱七八糟。小西,你说该怎么办?”
花织夕愣了愣,忙道:“官人放心!小西平日里也没干多少活儿,不如府里的账务也让我打理吧!”
李长贤犹豫了会儿,颌首。
自告奋勇揽上又一大差事,这下有的她受了。可一想到能帮官人分忧,她这心里的压力便也轻了。
……
卧房里,李长贤一脸淡定,任由她替自己宽衣解带。
以前他低头每每注意的都是花织夕的表情变化,如今他一低头却是下意识地看她的胸!且脑海中总是不受控制地出现昨晚上那个、那个无法直视的画面!
疯了疯了!
李长贤干脆一闭眼,什么也不看了。
花织夕抬头见他紧紧闭着眼睛,眉头也皱的厉害,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弄疼他了,可这才脱官袍而已,自个儿的手劲也没使多大呀!
“小西哥哥!热水煮好了,可是现在送来?”门外丫鬟问道。
“好!现在送过来!”
李长贤连忙睁开眼睛问她:“打热水做什么?”
花织夕不解地看着他:“给官人沐浴啊。”
沐浴?那不是要一丝不缕与她相见?
李长贤的脸色有些窘迫,忙道:“不用了!今晚不洗!下次吧!”
他倒是忘了,花织夕小的时候便见过他的身体。就算是近两年,也隔三差五的伺候他沐浴,帮他擦背。可今非昔比,叫他如何接受得来?
“官人?”花织夕有些纳闷了,“您已经半个月没洗澡了…”
也不知从哪日起,每每自己去问他今晚用不用打水沐浴时,他总是回答已经擦过身子了,不用洗。
如此这般的推拖,算到现在,官人已经十五日没有洗浴了。花织夕不明白,往常那个爱干净的官人怎么会变了呢?
“半个月?哪有这么长时间?”李长贤自己都不信。
“官人,您每天的衣食睡行都是小西伺候的,您多久没洗澡我肯定知道呀。真的是半个月,小西最后一次帮您擦背,已然是上个月了!”花织夕无奈道。
听她这么说,李长贤下意识低头闻了闻自个儿身上的味道。少顷,他脸色惊恐地道:“快快!让他们马上提热水过来!”
“是官人!”花织夕忍着笑意跑出门。
…
擦背这个活儿,她驾轻就熟。然,李长贤那厮一边看着丫鬟们陆续提水倒入大木桶中,一边却早已绷直了后背。
花织夕并未仔细发觉,想着他半个月没洗澡,便找来一些茶叶渣滓裹在汗巾里包成团,这样用来搓背更干净!这方法可是她从陈伯那问来的。
可奇怪的是,但木桶装满了热水,一切准备就绪,李长贤却将她撵了出去。
花织夕十分纳闷,连忙拿出手里的茶叶包:“官人要自己擦背吗?”
李长贤顿了顿,想起被她擦背时的舒适,几番纠结犹豫之后,便不赶她走了。只是不让她近身脱衣,待花织夕听到唤声走进屏后时,他已经坐在木桶里了。
“官人,水温可以吗?”
“可以!快些擦背吧。完了你就去忙其他事儿。”
“是官人!”
她连忙上前,拨水弄湿他的背部,手握茶包开始擦拭。
可……这回官人的表现简直太奇怪了!她明明力度刚好,他却像被针扎了似得,每擦一下就往前缩一下!
花织夕纳闷了:“官人,您不舒服吗?”
“没事!接着擦!这身体自个儿动了,你使点劲儿就是!”他尴尬地答道。
“是官人!”
……
使点劲儿后,李长贤的背部已经被她擦出一片殷红了。其他地方李长贤不让她动手,最后还是将她撵出了门。花织夕有些不解,心里寻思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
这般前后想来,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但很快她便否定掉这个想法。
官人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身份,妙玉已经答应过自己肯定不会说出去的。而且,若他当真知道了,定不能完全无情绪的!
定然不大可能,想来官人对她的态度转变之大,是因为那日一吻吧……
想她那晚竟神魂颠倒地贴上他的唇,半点不知羞。官人眼下这般对她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她居然还想到其他的去,当真是不应该!
“花织夕你个白痴!”她狠狠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看了看身后紧闭的卧房门。
想着官人洗澡需要一段时间,便跑回自己的房间看看自己给他准备的那份礼物。
可……当花织夕偷偷回房,轻轻掀开托盘上的红布时,她惊住了!
“谁!谁干的!?”
托盘里原本是两颗新鲜的大红桃子,这个季节原本没有桃子。她是听药材铺里的小伙计说起老家冰窖藏着的大红桃子又香又甜,专供富人家喜宴所需,这才花了大价钱让他特意买了两个一路换冰送过来的。
李长贤作为知县官,要什么没有?为了能让他开心,她还特意去宝霄楼的雕菜师傅那儿,又花了大价钱请师傅在寿桃上雕了平安二字。
可、可如今这两个费尽心思弄来的寿桃子却让人捏了个稀巴烂,托盘的桃汁流的到处都是!
“我的桃!我的桃!”花织夕心疼地抹眼泪,她好不容易弄到的桃子,好不容易设计的礼物,眼下全毁了!
她急地直跳脚,眼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究竟是谁进她房间弄烂她的桃子?在这府里她跟每个人都和和睦睦不结仇怨,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玉儿?
花织夕摇了摇头:不可能!玉儿才不会这么做,她只是嘴巴不饶人,背地里干坏事不是她的性格。
她的一番心血随着那桃子一起被捏烂,回到李长贤卧房的时候,她的眼睛还红着。
李长贤问她,她也默不支声。
服侍完他着装束发,花织夕连忙拿了借口跑出大门。
宝霄楼是个大酒楼,里面应该有桃子的才对,虽然可能不够好看,但也只能如此了!
这般想着,花织夕把自己所有钱都带上,雇了辆马车往宝霄楼赶!
只是到了宝霄楼,找到厨房里那位雕工了得的师傅时,人家却说:“哎呀小公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桃子本身又软又多汁不易雕刻,我可是费了两天才给你雕出那两字的!眼下这桃子小个的倒是有!可这小桃子根本就不能动刀,一动就烂了!我劝你干脆买两个回去敷衍敷衍得了!没必要搞那么多行头!”
“师傅!我这是要送给很重要的人,不能敷衍,您就行行好再帮我雕一次吧!晚上宴席的时候,必须要啊!”她急忙道。
“啊?晚上就要?”雕菜师傅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猛然摇头,“别折腾了,根本不可能!且现在这季节本就没有桃,我家掌柜还不一定肯卖给你。你还是回去吧!”
既然来了,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情急之下花织夕又道:“那师傅,有没有什么果子能现在马上就雕刻好的呢?”
雕菜师傅扫了一眼周围的蔬果,目光忽然落在一个大冬瓜上。他指了指一旁的大冬瓜,道:“冬瓜!又大又硬又好雕,且别说字,给你弄首诗都行!怎么着?”
“啊?冬瓜?那哪成啊!”
“怎么不成啊!这反倒落个新鲜啊!就弄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可不贴切吗?”
说着,雕菜师傅顺手就抡起大冬瓜,手里小刀快速挥动起来,没一会儿工夫,【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大字就深深缕空在冬瓜上了。
末了,雕菜师傅还将冬瓜屁股切开,挖去里头的冬瓜肉。花织夕正疑惑他此番做法时,雕菜师傅又道:“看你小公子来来回回不容易的,这招儿我一般不告诉别人。你呀把这冬瓜壳子带回去,罩在点燃的蜡烛上,这上头字儿自然就照出来了?怎么着?可是比那桃子有新意多了?”
听雕菜师傅这么说,果然别具一格!
花织夕千恩万谢,付了银子后抱着冬瓜火速赶回了李府。
这次她得把冬瓜亲自抱在身上,不能在再让人弄坏了!
只是当她进门的时候,几个奔走的小丫鬟一见着她就跑过来,急道:“小西哥您是去哪儿了?真叫奴婢们好找。”
“怎么了?”
“妙玉姐到处找您呢,挺急的,奴婢们因找不到您被骂了好几回了。”丫鬟道。
妙玉要找她?那肯定是为了今晚奏琴一事儿了。“官人在哪儿?可有找我?”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