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发疯(2 / 2)
“等一下”她叫住了他。他回过头,只见她将一个东西递了过来,是只金步摇。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脑中一片模糊胀白,伸出手来接,身体无法抑制的在微微颤抖,只听她淡淡地说:“这簪子是不久前北边的商贩走买过来的,据说是高氏鲜卑的贵族为了凑集粮饷而卖出来的,我看样子应该不是普通贵族所有,原本就是属于你们的东西,你拿走当……”
“是我母亲的”他哑声打断了她,收拢了掌心紧紧的攥住,身体却在簌簌发抖。
林姷没说话,没有安慰,她冷冰冰的看着他,然后如若无人的换上新的福珰,转身钻进了床榻里。
窗子吱吱的响了两声,没有听见脚步声,但林姷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次日一早,肖儿就抱怨道:“那个李风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能叫人给跑了!”
林姷坐在矮案前画画,是竹子,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的心神都宁静了几分,画的也比寻常好的多。
“姑娘这回画的真好。”肖儿抻长了脖子拍马屁,又说:“大人回来看见姑娘画的这么好也会很高兴的。”
因肖儿这自作聪明的一句话,林姷的眼睛变得非常冰冷,脸也阴沉了下来,将笔置在一旁,起身出去了。
“小姐要去哪里?”肖儿问。
林姷没有理她。
走了一会儿,肖儿明白了,她这是要去找掌事那里,肖儿又有些奇怪,她们姑娘和赵掌事从来没有交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去找他呢?
到了赵漾屋外,林姷冷冷地交代道:“你在外面等着!”
“哎!小姐”肖儿想要阻止她,她置若惘然的推门就进去了。
“跟柴房那小男孩共处一室也就罢了,跟赵漾一个大男人,这要是传了出去,林大人回来岂不把她腿都打断了!”肖儿担忧的嘟囔道。
赵漾正在矮案前写东西,感觉有人进来,以为是来送茶水的,头也不抬地说:“放到那边就离开吧。”
却没想那人一直走到他面前,他抬起头看见是林姷,吓得脸一下子没了血色。
他谨慎的向周围看了一圈,见没有人,方才有些不耐烦的低声道:“你大白天的来这里干什么?”
林姷没说话,跪坐下来扑进了他怀里,吻上了他的唇,又滑又烫的小舌往他舌尖递。
赵漾慌张的将她拉开说:“你是不是疯了!”
林姷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眼里有一种绝望和无助,还有恳求和期冀,它们像是藤蔓一样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赵漾魂不附体,一心只怕被人看见传闲话,哪里看得到她此刻的脆弱,连哄带撵地说:“你有什么话,你快点讲,要不晚上,晚上你来我这里,好不好。”
林姷笑了,无奈又嘲讽的笑了,她的目光硬了下来,冷了下来,刚刚那一瞬的脆弱浑然不在,她凑到他的耳边说:“可我现在就想同你行房。”
赵漾冷汗涔涔,不耐烦地道:“你别胡闹了。”
林姷狠狠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赵漾疼的一把将她甩开,几乎是下意识的给了她一个嘴巴子,道:“你这个疯女人!你是不是疯了!”
他这一巴掌不算疼,却足够的响,林姷被他彻翻在地,将矮案上的陶杯也带倒了,碎了一地陶片。
肖儿闻声立刻进来,见到眼前的景象,吓得脸都绿了,指着赵漾嚷道:“你胆敢打姑娘!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肖儿这么一嚷,几个家仆站在门外也都远远的看了过来,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赵漾这下子是真慌了,他打了林姷这事传出去虽不至于像他和林姷偷情一样会要了他的命,但林大人绝对会将他撵出去,离开了林家,他到哪里去捞油水去。
他愤怒极了,一边恶狠狠的对肖儿喊道:“闭嘴!你个死奴婢给我闭嘴”一边对门外站得远远的其他家奴吼道:“别看热闹了!都给我滚!滚!”
肖儿也是不甘示弱的人,一边将林姷搀扶起来,一边道:“赵漾!你给我等着!”
……
这一夜李风是没得睡,他发誓要是找到那小子,一定打断他两条狗腿。
可李风找了一夜硬是没有找到那个臭小子。
“这不对头啊!”李风嘴里絮絮叨叨地说:“这方圆几里都是林家的地界,那臭小子跑出去,肯定会有人看见的呀!”
然而事实上李风折腾了一夜连那小子的影都没看见。
最终李风放弃了,像是霜打的茄子,准备去找赵漾领罚,当他和几个家仆筋疲力竭的路过柴房门口时,只见一个消瘦挺拔的男孩正在那里劈柴。
正是害他一夜未睡的罪魁祸首。
李风三步做两步的冲过去,怒道:“我要打断你的狗腿!让你再跑。”
男孩无视他,挥臂又劈开了一块木头。
李风气得牙痒痒,抄起一旁的大木棍子便要抽他。
“我本也没打算跑,是你以为我要跑。”男孩抬眼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李风也是没出息,林姷说找到了打断他的腿,可这小子是自己跑回来的。林姷没说他要是自己回来,打不打断腿。
李风苦苦的在府外找了一夜,合着这小子就在府里头,他真是一肚子委屈。
李风手里的棍子扬了又扬,可到底是没落下来,他指着男孩说:“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姑娘去!”
男孩看着李风狼狈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