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琼林宴【修】(1 / 2)
吕惠卿这般舍弃自己,保全王安石,实在出乎众人意料,王安石万般无法,只附和道:
“此事终究是臣失职!”
赵顼当下便有了决断,道:“御史中丞邓绾言行有失,先罚铜二十斤,陈乐师恪守孝道敢于直言,赏绢二十,陈希亮先复官职,此案重新送大理寺受审,望众卿与朕同德同心,委屈之言,但愿朕是最后一次听到了!”
“妾身替祖父叩谢天恩!”
陈仪真连忙谢过,她成功为祖父洗白,终是出了一口气,抬眼与向宗良相视一笑,自是心有灵犀。
赵顼见陈仪真眼带笑意的模样,竟是移不开眼睛,清平司里,宫宴之上,御湖之中,每次见她,都叫人难以捉摸。他见她和向宗良眉目传情,只猜今日之事并非偶然,面上不由带了几分的恼怒,更是气她那日御湖里不与他言明祖父冤情,反而在琼林宴上大闹。
朱昀侍奉于赵顼身旁,见赵顼不时望着陈仪真,又是如此神态,心里不由道:
“难道这陈乐师,竟然入了官家的眼?”
琼林宴还在继续,赵顼却是无心再看歌舞曲目,先行去了琼林苑宝津楼上,向宗良随即被召入楼上,此刻没有外人,他一贯与赵顼无所不言,欣喜揖道:
“臣恭喜官家洗清一场错案!”
赵顼却面色阴沉,道:“景弼,你素日里最是聪明,今日之事,你筹谋了多久?”
向宗良一脸正色:“官家想想,那日在宫里,以及今日琼林宴上,陈乐师是自己主动引起注意,还是被人逼上了前台,不得不为之?”
赵顼细细一想:“浅予的生辰时,是张敏舒,今日是邓绾事先挑衅。”
向宗良点头:“陈希亮之事,上元节时,岐王殿下便与臣提过。”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赵顼道:“你是说,邓绾是岐王的人?”
“邓绾此人,如墙头草一般,看着近来是在为新党效忠,可他心里主子是谁,又有谁说得清楚。”
“等等。”
赵顼忽而反应过来,道:“你上元节时既已知晓,何必要瞒着我到现在?那陈仪真我先时也见过,为何不当着我的面说呢?”
向宗良不能否认,温声道:“邓绾大人巧舌如簧,不当着官家和众人的面,只怕是不能为陈大人翻案!”
赵顼叹息一声,对他实在是无可奈何,道:“翻案便翻案,朕又不是昏君,你非得要在这琼林宴上,搞得天下皆知么!方才若没有吕惠卿,你叫王安石怎么下得了台!”
向宗良顾不了那么多,只道:“臣知晓此事错在邓绾,故而才敢如此行事。”
赵顼摇头,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又道:“宣德门之事,王安石至今心存芥蒂,昨日还以病之故,向朕上章求去,你倒好,这么大的事隐忍不发,摆了王安石一道,王安石是要脸的人,这事说不准便触了他的底,你呀!真是给朕捅了大篓子!”
向宗良却不以为然,道:“今日之事,也是仪真自己所为,臣并未参与其中,至少让官家明白了,岐王要对王安石不利,邓绾效忠岐王,那么是否说,清平司里,也有岐王的眼线?”
赵顼略略一思:“朕方才想起,四月初一夜宴后,陈仪真不知被何人困在御湖之中,朕派燕达寻了许久,也不知是何人所为,陈氏今日得罪尽了新党,昀儿,你去请陈乐师过来。”
向宗良蹙眉问道:“官家叫真真来做什么?”
“朕叫她来,自是要她当面和王安石解释清楚,莫要因着此事,再掀起朝堂风波。”
天子一走,众臣便分派而坐,陈仪真近日承受了太多目光,趁人不备时,抱琴从幽廊离去,谁想幽廊尽头,却有一男子立在原地,赵颢转过身,笑眼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