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素箫(1 / 2)
次日,大雪。
这种时节能和至交煮酒论道是件很舒服的事情,若再有美人依偎在怀,那更是人生一大享受,但是段长歌既没有酒,也没有至交,更没有一个美人愿意陪她受冻。
她只是端着一杯茶,在能避风雪的茅屋里坐着等人。
她不得不提一句,这个人很不守时,若不是委托她来的人是她的故交,她绝对会拂袖而去。
段长歌有很多朋友,她麻烦朋友,也被朋友麻烦。
这大概能算是礼尚往来的一种。
她打了个哈欠。
段长歌有些困,这个茅屋里也有小床,但她不能睡。
不是怕冻死,而是她已经听见了脚步声。
踏雪而来的脚步声,很轻。
对方推开门,风雪一下子吹了进来。
那是个年轻的公子,披着雪白的大氅,内里穿着一件青色长袍。
段长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也给对方倒了一杯。
茶不是好茶,但热水暖手很好。
“在下言子陵,”公子道:“来取冯爵爷委托您带来的东西。”
人已经到了,她再呆下去也没意思。
段长歌拿出个锦盒,里面装的是根白玉箫。
她想交给言子凌,走进了几步,却按住了盒子。
“您这是?”言子陵十分不解地望着她。
段长歌眨眼道:“言公子觉得京城的脂粉如何?”她又把盒子塞了回去。
言子陵道:“在下乃苏杭人,无妻,不曾买过京城脂粉,不知此话怎讲?”
段长歌道:“那么扬州的如何呢?”
言子陵垂眸,仿佛十分诧异。
下一刻,寒光掠过段长歌的脸。
言子陵道:“我想着,能少打一架总是好的。”
段长歌抽剑相抵,短兵相接,“某受人之托,自当物归原主。”
言子陵笑道:“您要物归原主?”
“自然。”
言子陵轻佻地在段长歌胸前使了个剑花,刮下来了一层布料,好在她躲得快,不然掉下来的就是一层人皮。
“那您只能下去见他了。”
“你杀他了?”
“不然,我是怎么拿到他的剑的?”言子陵道:“不过也好在他没有妻室,让我少花了点时间,不若还要再跑一趟苏杭。”
她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段长歌皱眉。
她知道这是最稳妥的方法,却无法接受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事。
“这事与您无关,您又何必牵扯进来?”言子陵一剑划破了她的手腕,劝道:“这时候您把箫给我,我尚且可以当您什么都不知道。”
段长歌舔了一下手腕上的血,左手执刀,“然后趁某不备,取某性命?”
言子陵轻笑,“我还真不忍心杀您。”
段长歌道:“某也算怜香惜玉,可这美人却不领情。”
段长歌只是感谢她拿的是言子陵的剑,不然以这女人的秉性,必然要在剑上淬毒。
言子陵审视了段长歌一番,道:“段大人觉得身体如何?”
“热血沸腾。”段长歌随口道。
言子陵朝他笑了,这么一张清俊的公子面孔,笑起来居然有着妖媚的错觉。
热血沸腾?
诚然如此。
伤口滚烫。
段长歌快速点了自己右臂上几处要穴,却挡不住那种感觉冲向胸口。
“我做事还算严谨。”言子陵道。
段长歌已然站不稳。
她的剑啪地落到地上。
茅屋不大,言子陵顺手把她推到床上。
解开她的外衣。
“失礼。”言子陵道。
她的手刚碰到盒子的一角,段长歌拔剑而起。
剑锋从她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言子陵猛地后退,后背已碰上了门。
她抚着自己的脸。
段长歌看见她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划了下来。
言子陵摸着被划坏的面具,就着缝隙,直接扯了下来。
段长歌当然不会等着她扯,执剑而上。
言子陵一飘飘出去数丈远。
穷东烈风,言子陵没戴冠,一根白锻扎起来的头发随风飞扬。
段长歌追了出去。
那是个女人,她一开始就知道。
可她不知道那个女人长成什么样。
今见她白氅青衣乌发,身长玉立,风雪之中,站在树下恍若谪仙。
段长歌倒是叹惋道:“若是你刚刚用这张脸和我打,别说是素箫,就是命给你又能如何?”
言子陵笑道:“现在如何呢?”
“风寒,把脑袋吹清醒了。”段长歌道。
言子陵道:“杀了段大人我不好交代,还请大人把素箫给我。”
“上一次的坠子你也是这么说的,”段长歌道:“我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言子陵道:“大人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要黄金万两姑娘也能给我?”
“万事都好商量。”
“黄金万两在姑娘口中竟只是好商量?”
言子陵笑道:“我自然是给不起的。”
“那么你的商量是?”
言子陵道:“拖延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