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荆棘蛇(1 / 2)
#016
阮伯灵对于6岁生日前的记忆很模糊,或者说是根本没有什么能够记住的事。
他被扔在一栋偏僻的宅子里,除了有一个每天去一次的保姆,房子里不会再有其他人来。
还小的时候他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即使里面堆满五颜六色的玩具,仍然阴气森森,灰暗冷清。
在他会走后,终于能够出房间了,但仍然限于宅子里。
那栋房子在阴暗的森林里,他甚至没有见过蓝天,每一天都一模一样,一个人长大,6岁前连话都不会说,更不知道世界上有‘妈妈’这个词。
后来,他跟师父在一起,也从来没有提过父母,更没有听过苏梨这个名字。但懂事之后,看到村里的孩子都有父母,总能明白,他是一个孤儿。
所以,一直以来他没有问过师父他的父母是谁,他也不在意父母是谁,只要有师父就够了。
直到18岁那年,师父突然对他说他应该下山去生活,不能一辈子留在山上。
无论他怎么哭,师父都没有心软,最后他没有跟来接他的人走,而是自己去坐了火车,还在火车上遇到了商寅。
这大约是除了遇到师父外,他人生的第二件好事。
师父把他交给了一个叫袁沉昀的男人,说是他的父亲。
袁沉昀告诉他,18年里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当年袁沉昀被父亲,也就是他的爷爷强迫与一个女人结婚,生下了他大哥袁其白。
为了弥补那个女人,袁沉昀虽然没跟对方一起生活,但却没有离婚。
袁沉昀说后来他遇到了另一个女人,明白了什么是真爱,可他还没处理好与袁其白母亲的事,这件事就被他爱的女人发现,对方跟他分手,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18年后,才知道原来她当时怀着孩子。
最后袁沉昀与父亲和大儿子断绝关系,找到了阮伯灵。
阮伯灵经过上一个世界才明白,袁沉昀说他爱的女人叫苏梨,苏梨不是再也不出现,而是无法出现。
那个带走苏梨,又苏梨手里抢走孩子的人,就是袁沉昀的父亲。
就是袁镇川。
“阮伯灵,你是怎么进来的?”
袁镇川站住脚,对着突然出现的阮伯灵又问了一遍。
阮伯灵看到袁镇川的脸,突然想起6岁前袁镇川对他说过话的,唯一一次。
“这是你的命,从小习惯了到时就不会害怕,你不必对谁产生感情,也没有人会在乎你,这是最好的结果,不要怪我心狠,我不想再失败一次了。”
阮伯灵站到袁镇川面前,眼睑下沉,嘴角高高掀起,对周围扑过来的阴气全然不管。
他露着笑意,满不在乎地说:“见到你费尽心机培养的祭品,你不高兴吗?”
袁镇川冷笑,“你以为这两年,没有沉昀护着你,你能安然无恙?不管你怎么进来的,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出去,沉昀也不会知道你去了哪里。”
他说完,手一挥,身后的六个保镖立即上前。
宋江杰看到这场面觉得再藏下去太不道义,结果转发发现万竞山和商寅已经站在阮伯灵身后了。
袁镇川不屑地说:“原来还带了帮手,你以为凭你们就能怎么样?”
六个保镖倏地拿出枪,‘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的人,没几个见过真子弹的。
宋江杰一时犹豫,又藏回了柱子后。
阮伯灵面对枪口,首先想的是打中会不会很疼。
“抓住他们,正好还差两人!”
袁镇川说了一声,保镖倏地将三人包围起来。
万竞山和商寅把阮伯灵挡在中间,保镖是想活捉他们,没有立即开枪。
阮伯灵一只手从万竞山背上的包里摸出一个保鲜盒。
万竞山莫名地往后瞟,看到阮伯灵打开保鲜盒,里面是一只半腐的乌鸦。
接着,阮伯灵手一抖,乌鸦忽然飞起来!
万竞山认出是上一个世界那只乌鸦,不知阮伯灵什么时候捡的,他收拾包的时候已经在里面了。顿时,地面,墙壁,天花板,忽然都开始龟裂,仿佛地震一般剧烈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