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下落不明(1 / 2)
辛寒宫。
云凛拆开前线送来的信件,看见又是同样的两个字,顿时把信纸往桌上一按,无奈道:“让她寄信,她就这么糊弄朕。”
伍德海笑吟吟地说:“白大人这是体谅陛下呢,怕陛下日理万机还要为她费神。”
“她不让难道朕就不会费神了么?只要她在前线一天朕这心就得吊着,若不是为了处理那些人……算了,不提也罢,是朕之前想得不周。”
“陛下还请放宽心,前些天的战报不是说白大人到了那就赢了场胜仗么,又有从统领随行护卫着,想是没什么问题的。”
云凛按着额角,几不可闻地嗯了声,伍德海闻弦歌知雅意,躬身问道:“陛下,昨夜您未睡好,午膳过后又一直与阁老们商讨政务到现在,不如歇一会儿吧?”
“也好,过一个时辰再叫朕吧。”
云凛从御案前起身,回到偏殿合衣躺在软榻上,刚闭上眼就开始做梦,梦境光怪陆离,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是如同蝉鸣蛙声般扰乱着他的睡眠,让他甚不安稳,没到时辰便醒了。
醒后颇有些口干舌燥,他伸手端来了榻前的茶盏,几口温水入腹顿时缓解了些,随后便听到伍德海隔着纱帘低声禀报:“陛下,谢大人和苏统领来了。”
他们俩这时候来做什么?
带着疑问,云凛宣了他们进殿,哪知两人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一个双目通红,一个面色沉重,还举着一封褐底红戳的加急信件,微微颤抖着递至他面前。
“陛下,前线……前线出事了……”
云凛心头咯噔一跳,想也未想地撕开了信封,快速浏览至底行,被最后一句话震得心神俱裂——戎军炸毁水库,白监军不幸没于水难,下落不明。
挺拔的身形骤然立起,晕眩袭来,他堪堪按在了茶盏上,扎得满手鲜血淋漓,谢瑾瑜连忙去扶,他却一掌挥开,薄唇翕动,只说了两个字:“备马。”
“……陛下?”
“朕说备马!都聋了吗!”他陡然大吼,俊容覆上深浓的阴霾,满目狂乱,几近失控,殿内一众宫人都胆战心惊地匍匐在地,唯有苏幼莹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出去了,再进来时,几匹骏马已列在宫外。
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云凛当夜奔赴豫州,随行的还有谢瑾瑜、苏幼莹及几十名隐卫。
一路没日没夜地奔波,不知累死多少匹马,终于在第十天到达了千里之外的泊城,然而却没有好消息迎接他们——无论人还是尸体,皆无影踪。
云凛进了军营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处置李睿,没有审讯也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判了斩立决。
本来豫州军还有些地头蛇的强势,在云凛先后又斩了几个曾对白以檀不敬的副将之后他们终于嗅出了别的味道——皇帝惩治他们不是因为阵前判断失误,而是因为害死了白监军。
一朝天子报起私仇来注定是件极其恐怖的事,然而苏幼莹和蒙沁忙着收拾戎军这个罪魁祸首,从舟则带着隐卫不眠不休地寻人,整个军中只有谢瑾瑜还能劝一劝,却见效甚微。
“陛下,您已经许久未曾阖眼了,这样下去恐怕有损龙体,不如……”
云凛打断他道:“从舟人在哪?”
谢瑾瑜一愣,老实答道:“回陛下,他正要离营进行下一拨搜寻。”
“朕同他一起去。”云凛撩起衣摆就出了营帐,快得让谢瑾瑜反应不及。
时隔多日,他终于踏上白以檀出事的这片河堤,虽然已被整修过,但仍能从青草碎石中窥见当日的惨状,而让他难以想象的是,连从舟这样的习武之人尚在这里撞断了一根肋骨,白以檀那娇弱的身躯又该如何承受这样的力道?他只能强迫自己忽略这些事,每想一次,希望就少一分。
从舟看见云凛如冰柱般伫立在河边,俨然已经魂不附体,心中愧意更甚,上前跪地请罪道:“属下该死,请陛下责罚,那日属下明明就站在白大人身旁,却被这骇人景象吓得走了神,结果被白大人用机关弹回了岸上,失去了救她的机会,不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云凛凝望着清澈见底的河流,心痛如绞地低语:“她就是这样,知道你带着她跑不远,才会让你走。”
而他,又怎能处罚她舍命相护之人?
从舟闭上眼,遮住暗色弥漫的视线,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一列隐卫倏地出现在远处,空中翻腾几下落在了两人面前,开始汇报周围村落的搜寻情况,言语甚是简单,因为并没有出现转机。
“机关兽的残躯找到了吗?”云凛抿唇良久突然问道。
“回陛下,还没有。”“继续找,下游的任何一个村落都不要放过,就是碎成渣子也要给朕找全了。”云凛冷冷地下令,紧抓着那一缕执念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