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蜡炬成灰(2 / 2)
祁纵斩钉截铁,“有魔族潜伏在胭脂镇里,所以整座胭脂镇的魔息都非常浓郁。魔息的中心,正是你们徐家。”徐草愣愣地看着他,好像听不懂他说的话一样,彻底呆住了。祁纵抓住机会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要让你爹带上全副身家走商?你们家缺钱吗?还有,护送你爹的商队是怎么召集的,那些人是从哪来的?”
他一问接一问,徐草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她的眼神完全放空了,竟然轻飘飘地说:
“祁公子,这些与你无关。”
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缓和的假象。徐草的面颊绷紧了一霎,这大概是她说过的最重的话了。她猛然背过身去,抬袖掩面,匆匆往家门走,再也不作停留。
可就在这时候,徐木坐着轮椅出来了。两个家仆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将他和轮椅抬过门槛。他看见徐草,欣喜道:“阿姐!”
然后发现不对,“……阿姐,你怎么哭了啊?”
“我、我没有哭。”
相距甚远,祁纵听见她极小声地说,然后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好像又露出笑容来:“我是舍不得阿木呢。时候不早了,你快上马车罢,再晚出发,今天就要在山中过夜了。”
徐木握着她的手,仰头担忧道:“阿姐……”
“不要再叫阿姐啦。”
徐草破涕为笑,端立在门旁,眼看着家仆们搀扶弟弟,上了最宽敞的马车。家仆们各就各位,见她点头示意可以走了,扬起马鞭道:
“驾!”
木车轮辘辘地滚动起来,徐木忙撩起窗口的垂帘,拼命探头看她。男孩一刻不停地喊道:“阿姐,等我好了,就回来看你,你也要好好的!阿姐,我以后带江南的杏花酥给你吃,你要好好的阿姐!”
马车越走越远,徐木也越喊越大声,始终没有停下。他本来是乐观豁达的少年,此时却把喉咙喊哑了,透出一分哭腔来。他抻着脖子和脑袋,使劲向生活了十余年的家门外、那道柔和的身影挥手。
徐草却像一尊雕塑,目光空茫,凝在原地一动不动。徐木还继续叫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渐渐听不清楚。终于,徐草迈出了一小步,可是很快惊醒,转身掩面,快步踏入了无人的徐府。
朱漆大门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又掉下一块暗红的漆皮。门上愈发斑驳,不知是什么时候,左侧围墙上的白幡全被撤掉,换成了和右边一样的红绸。
檐下的灯笼总算亮了起来,在血色的花影下,撑开一小片微光。
—
第二日清早,天还未亮。远方阴惨惨的,像是死鱼翻出的眼白。
祁纵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手撑栏杆,望着下方徐府的院落。“吱嘎”一声,洗漱完毕的卿笑寒推门而出,温声道:“阿纵在想什么?”
“你看。”
祁纵心事重重,示意他往下看。卿笑寒望去,就见偌大的徐府院中,点起了无数烛火。
安魂的白幡仍在,无声地晃荡着。除此之外,几乎每一寸地上,都点燃了蜡烛。或红或白,红的是喜烛,白的是丧烛,高矮胖瘦、密密麻麻,盛大的光明充斥着徐府的每一个角落。
如炬的光焰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徐草。
她穿了一身华贵典雅的黑嫁衣,若不是衣上绣着团花凤纹,几乎要让人以为是一套祭祀礼服。连她头上的绸布盖头,也是纯黑的。盖头下则是乌黑亮丽的长发,一直延伸到腰际。而她端正地跪坐在院中央,周围环绕着一圈圈蜡烛,等候迎亲的队伍到来。
火光通明,如滚烫的红油从围墙四壁浇下。只有她面前空出了一条通路,连接着大门和她。
迎亲之人久久不来,徐草也久久不动,一直安稳和顺地跪着。她平静得太过诡异,仿佛扎根在了地上,心如死水。
在她身后地面,插着祁纵留下的玉刀。
祁纵一夜没睡,收回目光,有几分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他淡声道:“魔物一直围绕着这一带,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遮掩魔息,没法确定位置。它一点动作也没有,现在根本判断不了成魔的会是谁。”
卿笑寒浅浅笑道:“既然无从下手,便顺其自然好了。徐草与镇长的婚宴应该会邀请全镇人前去,我们不妨随她一起。”
“真是希望婚宴上发生点什么,又希望什么事都别发生。”祁纵垂下眸,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一直到现在为止,胭脂镇都太安静了……徐草明明听见我说,她爹的死可能另有隐情,竟然问都不问一句。”
祁纵皱着眉自言自语,“她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徐草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徐草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但是徐草到底知道些什么呢,下面就让作者带大家一起了解吧。
徐草知道什么,其实就是徐草知道些东西,大家可能会很惊讶徐草怎么会知道呢?她到底知道什么呢?但事实就是这样,作者也感到非常惊讶。
这就是关于徐草知道的事情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呢,欢迎在评论区告诉作者,一起讨论哦!
(源于小编体生成器,魔性洗脑应该能冲淡一点恐怖气氛吧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