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2 / 2）
传说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意难平的尤尔和玛丽绨丝虽然一直克制着自己，但还是在尤尔婚后的第二年重新联系了，并不小心擦枪走火，使玛丽绨丝怀了孕。
玛丽绨丝承诺自己会独自抚养孩子长大，尤尔在后悔和心疼间，终于选择了听之任之。
紧接着，一直以为自己处在幸福中的阿斯特丽德也怀孕了。
赫克里斯的表情平静异常，他语气淡然地为所谓的秘辛补上了一个结尾：“然而就在前段时间，阿斯特丽德陛下偶然撞破了尤尔和玛丽绨丝的私情，气急之下早产了。”
博伊尔大怒：“他害死了阿斯特丽德，还把那两个狗崽子接进王宫？！大祭司？你是干领酬劳不做事的吗？！”
他一把攥住了木床的护栏，成功捏出了一手的木渣：“我要去杀了那对狗男女！”
床上的小公主被他吓到，要哭不哭地扁了扁嘴，嘤嘤叫了一声。
赫克里斯掀起眼皮看了博伊尔一眼，伸手摸了摸小公主的脸以示安抚。他说道：“尤尔和玛丽绨丝跟我一起青梅竹马长大，我出门游历的许多年，家中父母的生活起居甚至是死后葬礼，都由他们照看。我欠了他们许多情。”
“你要是想去找他们的麻烦，我也不拦你。”赫克里斯顿了顿，表情毫无波动：“先不说你能不能从身为骑士长的尤尔讨到好处，即使你得手了，你觉得你可能从这个王宫完整地出去吗？”
博伊尔冷哼一声，肃然道：“如果能为了阿斯特丽德而死的话……”
赫克里斯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勾起唇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气音。
博伊尔心情恶劣，懒得追究赫克里斯是不是在嘲笑自己。他冷冰冰地说：“身为这对狗男女的青梅竹马，你要是不打算拦我，就给我让开！”
“拦着你去送死吗？”赫克里斯将手指递给小公主，抬眸看向博伊尔，“我不做这些闲事。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再来看看小公主吧。”
博伊尔：“……”
“你可以干脆地去死，只是可惜了阿斯特丽德陛下的亲生女儿，”赫克里斯看着小公主的小脸，“亲生母亲逝世，亲生父亲又另有跟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女儿。即使贵为公主，身边又有谁会真心疼爱她呢。”
博伊尔：“……”
他也不笨，总觉得赫克里斯隐隐在暗示什么。
暂时压抑下怒火，他沉默地看着婴儿木床中与阿斯特丽德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你会抚养她长大吗？”他瞥了一眼被小公主抓着手指的赫克里斯，问道。
赫克里斯回道：“我不会养孩子。”
博伊尔抿了抿唇，被熊熊怒火烧着的大脑总算是慢慢恢复了思考能力。
先不论尤尔那对狗男女是死是活，小公主以后的处境就很让人担忧。
他今天确实可以不管不顾地去跟那对同归于尽，但是之后小公主就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了。
而万一那对从他手中侥幸逃脱活下去，阿斯特丽德唯一的血脉便要在仇人的抚养长大。
更别说他们还有一个只比小公主稍大几个月的同样发色的小婴儿。如果那对没有良心的狗男女起了歹念，那小公主能不能活下去都很难说……
博伊尔深深吸了口气，松开了紧紧握着木床围栏的手。
他小心将手上因为用力而捏碎的木屑掸开，将手伸进木床，托着小公主的后脑勺，将她抱了起来。
小公主松开了赫克里斯的手指，好奇地扭头往博伊尔的方向看，嘴里呀呀着，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传闻大祭司大人手眼通天，”博伊尔小心将小公主圈在怀里，见她没什么不适的状态，才看向床对面立着的赫克里斯，“你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吗？”
赫克里斯笑了笑：“手眼通天这种词，不适合用在人类的身上。我虽然跟尤尔和玛丽绨丝青梅竹马，但我也是日不落王国的人，看好小公主也是我的责任。”
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过我猜到你肯定会来，也可以说是我在等你。”
博伊尔沉默了一瞬，环视整个宫室。
这是阿斯特丽德婚前所居住的宫室，一切都保持着博伊尔离开之前的样貌。
他在宫室内绕了一圈，看到最里面的墙上甚至还挂着阿斯特丽德的画像。
画像上的人银发及腰，绿眸闪闪发亮，唇角上翘出优雅的弧度，露出脸侧若隐若现的梨涡。
画像下的桌前，属于象征着日不落王族的法杖正躺在支架上。大概是因为流传时间过久，它看上去颜色暗沉，充满古朴的陈旧感。
博伊尔伸手轻轻触了触画像，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叹息道：“我带她走。”
赫克里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在空中虚画，不一会儿，有传送阵的图案在墙壁显现。
“这是可以直通日不落王城外的临时魔法通道。”赫克里斯说道，“希望你能照顾好阿斯特丽德陛下唯一的血脉。”
“对了。”赫克里斯指着那根王杖，“毕竟小公主是唯一的王族血脉，你把那个也带走。”
这家伙还真的就这样把王脉给了自己一个异族人，真不知他是疯了还是……
博伊尔腹诽着，伸手将王杖取下，揣进怀里。
小公主有些好奇地碰了碰杖身。
陈旧的法杖霎时宛如回光返照般焕发出新颜，就连最顶端的宝石都熠熠发光。
博伊尔垂头亲了亲小公主的额头，抬眼看向赫克里斯，问道：“我带小公主走了，你呢？你那两位青梅竹马，不会找你的麻烦吗？”
赫克里斯回答道：“这件事情了了，我就专心进我的云端塔教授弟子，再不过问王宫的事情了。”
他平静地补充：“我虽然不会干涉他们的行为，但也并不代表我赞成他们。”
见博伊尔若有所思地瞅着自己，赫克里斯忍不住蹙了蹙眉，催促他们赶紧走。
“你是想等人发现，我们俩一起被摁进地牢里的时候，再走吗？”
博伊尔哼笑一声：“哪里的地牢能关得住您赫克里斯大人？”
他抱着小公主往传送阵的方向踏去。
“等等。”
赫克里斯叫住他，走上前看着博伊尔怀中的小公主。
“小公主还没有名字，你给她取一个吧。”
博伊尔垂眸看着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问道：“阿斯特丽德有说她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吗？”
“怕是只有尤尔知道了。”赫克里斯回答，“你取一个吧，毕竟以后是由你抚养长大的。”
“她以后就跟我回海魔族生活了。”博伊尔爱怜地抚了抚小公主脑袋上那一小蓬软软的毛发，“虽然可能有许多不便，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等到她长大，就由她自己选择她的生活吧。”
“就叫维拉妮卡好了。”
维拉妮卡。
赫克里斯在心底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他的指尖发出温和的光芒，轻轻落在了维拉妮卡的额上。
被维拉妮卡搭着杖身的王杖光芒黯淡下来，仿佛又在一瞬间丧失了生命力。
维拉妮卡咿呀着，茫然地抬着头追逐着眼前模糊的光影。
“维拉妮卡。”
赫克里斯温和的声音如同催眠曲。
“这是我给你的祝福。”
“在你十八岁成年之前，没有魔法师引导你的魔力流转，你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跟博伊尔一起生活吧。”
“等到十八岁之后，封印自动解除，以身为王族的你的天赋，一定能成为优秀的魔法师的。”
“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