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2 / 2）

然后明瑶向天道歉，厨子没错，错的是她。暖春下午，楼阁窗间，小轩外草木抽丝染绿。

书房檀木桌案，红袖添香。

明瑶执笔，在上好的宣纸上，沾了些墨染，简单的描绘了几笔丹青。

那跃然纸上的艳丽，俨然是一只背对着人的红绒狐。

既然是背对着人，那便自然多了几分神秘，从而充满魅力的令人向往。

妄想贪图一窥真容。

不过...还缺点儿什么。明瑶在案前，将手中的笔的放下，转而换了一只大狼毫，沾了朱丹色。在纸上狠狠的划过两道交接的痕迹。

画上这刺眼且突兀的朱批。

她这才对着画作，满意的点点头。

放了笔，抬头便见到对面的北冥辙。

此刻北冥辙正坐在离她不远的一端，舒舒服服的靠在藤椅上，窗外的温暖阳光正跃过外面的那颗树缝，洒在他身上，有些斑驳点点。

北冥辙十分惬意的抬头，眯了眯眼。似乎十分享受。这份静谧的时光。

对于这样安静的北冥，美的像一副画，明瑶尚有些沉醉，其实...如果北冥辙不痴傻。那也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佳郎君了罢了。

恩...她忽然觉得，那身蓝色的衣服根本不适合他，或许……明瑶低头看了这只红狐。

想到那人妖狐面具下，那双夺夺生辉，染了月光的皎洁眸子。

继而又瞧瞧面前看书的北冥辙，似乎……北冥辙也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呢。

就是有些呆滞罢了，倒也可惜。

北冥辙转而又将手里拿着的那本‘启蒙’读物《肉蒲团》认真看了起来。

懵懵懂懂的样子，明瑶真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肉蒲团啊……红红，你这是有多少私房书，怎的从未见过与本王分享。

自从北冥辙来了，红红明显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明瑶知道北冥辙生的漂亮。但她好歹也是和红红相伴多年的人啊。

白眼狼，没良心。

明瑶低头看着纸上朱红的叉批，她心情十分愉悦。

从生了几分逗弄北冥辙的心思。

明瑶悄然踱步到北冥辙身侧，他没有抬头，明瑶暗叹，这呆子果然专注，竟然半分都未曾离了眼神。

毕竟她尚为习武之人，悄声无息的转移到一个不曾习武的普通人身后，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瑶在北冥辙身后瞥见了本子上画着‘老牛推车’的图文。

啧，老套。

还不如本王私藏的那套《玉舒合集》有趣。

抬起罪恶的双手，屏息，她将她的手，轻轻覆在了北冥辙的眼睛上。并未多做言语。

她倒要看看北冥辙这个傻脑子的人。究竟会作何反应。

然而这一下，北冥辙反倒是不动了，那本书就那样木讷的端着。

既不闹，也不喊，更没有惊慌之色。

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娘子？”

明瑶没出声，心里偷笑着。

北冥辙没有得到回应，又试探性的轻呼了一声

“是你吗，娘子....你别吓辙儿。”

回应他的依然只有安静的空气。

其实明瑶已经觉得有些慌了，因为她清晰的感觉到北冥辙似乎有轻微的颤抖，似乎是怕急了，又不敢叫人。

那瑟瑟发抖的颤意，从手掌间传来。

明瑶正思索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可是...北冥辙你为什么不叫人？

北冥辙却是死死抿嘴嘴唇不再说话。他静静的呆坐在这里，将手中的书放在腿上，宛如一尊不懂的雕像，似乎逆来顺受的等待着写什么。

渐减的，明瑶感觉到指尖似乎传来些湿热。湿湿的，是温热的水珠。

等等，这感觉是...

哭...哭了？

思及此处，明瑶慌神，忙抽离了手掌，过去瞧北冥辙，却是看北冥辙死死的闭住眼睛。

眼角挂泪，微端的睫毛都黏在一处。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明瑶心里慌乱，不知作何反应，看着那眼泪，顿时无比不舒服，忙道

“本王啊，我我，是我。你睁眼瞧瞧，莫要再哭了。”

此刻还哪里有什么心情，顾忌什么本王不本王的。

明瑶忙抱住他，诚恳道歉。她当真是没想到北冥辙会是这般反应！

她...不过只想吓北冥辙一吓，听他呼救而已！一时得意。怎么忘了北冥辙心智不健全。

唯恐刚才的恶作剧又是勾起了他在北冥王宫不好的回忆。

北冥辙睁眼瞧见是明瑶，亦是没有大声哭嚷，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着。攥紧了明瑶的袖口。

“黑，好黑。娘子，澈儿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