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全娘(1 / 2)
同样对于?初十这一番话,安韶华也是不信的。
“即便陆泉狼子野心,初十,你跟他也并无?仇怨啊。”安韶华幽幽的说。
“背主之奴,死有余辜!”初十恨恨地说:“以下犯上,身为下人竟敢肖想……”
“以不去找陆少爷为把柄?”安韶华忽然?想到刚才听初十说的时候感觉到不对的地方:“陆少爷不就是你眼前的陆中元吗?”
“切……”初十冷笑?一声“不过是他自?说自?话!这个假少爷不知道是那老贼从哪里找来的,说不定就是他自?己的种!来冒充少爷,以为自?己落籍的时候说自?己姓陆就是陆家的人了么?”
陆中元神?游天外,不知何时话题竟然?转到了自?己身上。勉强回?过神?来,整个人直打晃,“……,啊?”
安韶华缓缓摇着扇子,转过头看?了眼外头,福贵还没回?来。此刻掰扯陆中元是不是当年?的陆涣,还是应该问初九为何认定陆泉霸占了陆家财产?
想来福贵还需要一些?时间,那便再拖一下吧。
“我这几日?借住的泱泱院,挂有一幅书圣真迹。”安韶华娓娓道来,“这幅字,我不是第一次见到。约摸十年?前,我曾在当朝一位大人家中见到过。几年?后,大约……四年?前,我在永安京的珍宝斋又见过一回?。”
“那副字,正是四年?前,四年?前……端午前后,我父亲买的。”陆中元忽然?说,“我父亲一直在查访一些?古玩、古籍、名家字画。却……”陆中元歪着脑袋,右手食指伸出,反复画圈,模样呆愣,“我父亲曾经寻访桃源散人的春居图,我记得当时一并买了两幅桃源散人的真迹,父亲却只?留下了春居图,另一幅拿去做人情了。”
安韶华点点头,他四年?前见那幅画,正是顾锋生日?之前,二皇子为他遍寻礼物的时候,想来的确是端午前后。
高信立翻了翻当年?陆家的案宗,用扇子指给?安韶华看?:画卷一百零二轴。安韶华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个案宗他一早看?过了。倒不是衙役粗心,而是所有抄家的案宗皆是如此,这样记录于?律法上也无?错处。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去点破。这便是为何每每遇到抄家的差事?,总是各家争着上的缘故了,这里弯弯道道太多,随便去露露面伸伸手,一家老小锦衣玉食就有了。
顾銛探过身子,一看?竟然?是这样,愣在当地,茫茫然?抬头看?向安韶华。安韶华小声给?他解释:“这便是为何抄家在刑部是肥差了。”顾銛歪了歪头,显然?是没懂,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详说这个的时候。安韶华凑过去捏了捏他的手,顾銛点了点头,“回?头得空了你给?我讲讲。”安韶华抚了一下他的背,小声说:“这儿还且有的耗,景和该睡了。你要不先歇着,明天我给?你讲?”
顾銛眼里的光眼见着明灭了一下,抿了抿嘴很是不甘心地说“你要我回?去看?孩子?”
“不是,”安韶华赶紧表忠心:“这暑热的天,又赶上不下雨,巴掌大的屋子这么些?个人,我怕你辛苦。你若是愿意陪着我,我……”安韶华凑到顾銛耳边说,“我自?然?是极高兴的。”
顾銛赶忙看?了看?周围的人,人人都有事?,没人注意到他俩。伸手推着安韶华的心口,想把人往远推一下:“你离了这儿!别粘着我,热!”
两人正在这里腻乎,门口闪过一个人影。安韶华退后一看?果然?是福贵。
“爷。”福贵手里拿着一块布,布里裹着一叠纸,汗流满面。
“赶紧喝口水,仔细中了暑气。”安韶华接过东西,随口吩咐。
“诶。”福贵答应着,接过杯子咕咚咕咚连喝了两杯。“爷,这个是刑部的画师画的那个永安京双尸焚尸案的绣娘跟他儿子南哥的画像。”福贵拿出另一张,“这个是仵作?画的昨晚在码头发现的无?名浮尸的画像。”
安韶华将三张画像放到一起,众人都围了上来。
仵作?画的无?名浮尸与画师画的南哥,虽然?各人技法不同,俨然?是一个人。但在陆家姐弟指着南哥的画像却惊呼小北。安韶华见过小北一面,看?着画像陷入沉思。
高信立指着南哥的画像,眯着眼盯着陆夏苗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永安京前不久死了的那个绣娘的儿子,南哥,不是小北,”
陆夏苗闻言,前后晃了一下。扯出一下笑?,却只?是干巴巴地露了一下虎牙:“大人,您大约记错了。这是我父亲的贴身小厮,小北啊。”
“不,”高信立面无?表情,“这母子俩十多年?前从南疆过来,靠母亲四处做绣活维持生计,南哥长大之后,去了一个布庄做了伙计。近几年?积攒了些?银子,便去做了账房的徒工。前不久,他家……”
安韶华过去,合上扇子,轻轻搭在高信立手腕上。高信立抬眼一看?安韶华,立马就收了声。
一阵风吹来,好歹散了些?暑热。顾銛往外看?,此时陆家已经上了灯,惨白?的灯笼映着青砖绿瓦,格外地静谧。不多时,又一阵风,比方才那一阵力道大了些?,床边条案上的宣纸让吹得刷刷响,翻起最上一两页兜在镇纸上,露出镇纸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