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2）

她盯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咬着唇不说话，他想让她抬起头来，手摸过去，手上都是她的泪，他有些慌乱地去抱她，她转过身就要下床，被他握住了肩，她挣扎，他吻上去，她挣不过，任他掠夺。一吻方罢，他舔舔唇低声说：“哭什么，是我不对。”

她擦擦眼泪盯着他，他想要再做些什么的时候，她身子又颤起来，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他拍拍她的背安抚：“没事，不怕。”她缓和了些，又贴上来抱他，一点点亲着他的脖子，他努力克制着，却又心疼这样主动的她，小心翼翼抱过她……最沉醉的时候，她说：“我想搬出去。”他长舒一口气答：“好。”

只要你不提离婚，我什么都答应。

她沉沉睡去，晚风透过缝隙将窗帘掀起来，有银色的光晕透进来，刚好看到她的睡颜，他半支起身子，摸摸她的嘴唇，描摹她鼻子的形状，湿湿软软的呼吸濡在他的手心，一点都舍不得松手。

搬出去什么时候搬回来呢，不是说喜欢这个别墅的吗？不喜欢人的时候，怎么能连之前喜欢的房子都不喜欢了呢？他逃离般地起身，在书房坐了一夜。他关上门，她睁开眼。

他说好，果断得不像话，好像早知道她会说这句话一样。在他描摹她的脸颊的时候，她以为他是舍不得，如果他这时说出不肯或是舍不得，她一定会抱住他的脖子，像往常一样蹭蹭他的脸颊，说她会和他好好过，会为他生孩子。

可是他仿佛逃开她一般，他从来都不相信她，他精神洁癖一般地坚信，她洛静欢爱过顾清池，并且会爱一辈子，爱到容不下他顾清邺。

一直到她收拾完东西，他才进来问她：“房子找好了吗，这么着急收东西。”他本来害怕看到她说起话来又徒添伤心，却又想她都要搬出去了，以后两个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趁着在身边的时候，多陪陪说不定她就改变主意了。静欢正在慌慌张张地找东西，随口应他：“报社有宿舍，我直接过去就行了。”

“在找什么？”

“事后药。”

他僵立着，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是真的不想跟他有牵扯了，昨晚他一时心疼她的主动，有些着急，忘了措施。“先去吃了早饭，我来找。”他低头翻箱倒柜起来一番，她低垂着头看着脚尖，她失神的时候总是这样。

他见她站着发着呆，苦笑道：“找不着了，我去药店给你买。”她哦了一声，转身下楼。

他将药买回来给她，她扒了一粒扔进嘴里，干咽下去。拎了箱子就朝门口走去。他跟上来，拎过箱子扔进他的车里：“我送你过去。”路上经过一家布艺店时，他停下来，她有些诧异，他解释：“我下去买块布，我在老城区呆过，待会儿用得着。”

果然用着了，报社宿舍虽然是单人间，但墙壁都有些发黄，她在她的床周钉了一圈的布，给她支好蚊帐，套好被子才一言不发地走了。她有些疲惫地靠在新床上，靠着靠着就睡着了，梦里都是顾清邺朝她说好，连她说要离婚他都说好，我带你去民政局。这样决绝的他，让她慌张得哭起来。

哭得醒过来，才知道她搬出来了，是他送过来的，他钉的一圈布，他支的蚊帐，他套的被子。他待她还是像最初时的温柔细心，对他们感情的耐心却终于消耗殆尽。

他们怎么走到了这一步？每一个有转机的时刻她好像都抓不住，一个个顺其自然的误会，她怎么都解不开。

如果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她没有醉，是不是又是另一番模样？如果第二天她醒过来时不哭哭啼啼的，而是任他宠溺地抱着，软软糯糯地听他说话，他们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或者那个时候她认认真真地说，顾清邺，我爱你。他或许真的就能放下她和顾清池的过去了。

几个月前。

顾清邺带她去一个合作商举办的酒会，这种小型的酒会，不过就是灌酒罢了。来敬酒的，听顾清邺说都是些重要的人物，顾清邺总是想连同她的份儿一起喝了，跟那些人讨饶：“我代替喝了，好吧？”

她看他脸色都有些苍白了，终于看不下去，抢着喝了几杯，几杯酒下去，她偷瞄墙上的镜子，一点喝了酒的迹象都没有，静欢顿时觉得她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千杯不倒”。

“我跟你说哦，我觉得我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千杯不倒’，一点都没醉。”她将这个发现告诉顾清邺。

“也有可能是反应慢，刚刚喝得急……”顾清邺晃着手中的酒，晃得她心烦，觉得他都不相信她。她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他却莫名其妙地对着她微笑起来。顾清邺是对的，酒劲终于上来了，她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他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时，她倒觉得清凉。她听到他说：“千杯不倒呵，原来真是反应慢，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