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璇珈(六)(2 / 2)
卫流光:“你是用剑的?”夏青扯了下嘴,心想这人废话好多:“不用。”
卫流光:“你就是用剑的。”
夏青否定:“不,我这辈子不会用剑。”
所有冷兵器里他最讨厌剑。
卫流光古怪看他一眼,而?后粲然一笑。
冠一正、衣一理、折扇一开,狐狸眼,轻薄唇,又?是那个满楼红袖招的纨绔公子。
一点不像墙上混沌摊边的傻逼。
他哄人般说:“好的哦,不用剑,我们不用剑。”
夏青:“……”还是傻逼。
夏青忍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要?忍:“你说话怎么就那么恶心呢。”
卫流光愣了愣,而?后拿着?折扇哈哈笑起来。
夏青:“……笑起来也恶心。”
卫流光不笑了,委屈幽幽说:“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夏青还欲说什么,忽然感觉脸上有了点凉意,他抬头却?发现,刚才还星月明净的天空,这一会儿云层慢慢聚到了一块。
“下雨了?”
卫流光尾音一扬,便显得特别轻佻。
夏青拿着?柴枝,闷声往楼梯上走了。
乱糟糟的黑色长发,灰色衣袍,背影都透着?一丝冰冷抗拒。
卫流光就站在庭院里,少了那种少年咋呼和风流作态后,浅紫衣衫金玉冠,颇为?富贵流丽,最后他扬唇笑了下,打开折扇:“不用剑就不用剑呗,我也不喜欢被逼着?用剑。”
虽然不认路,但是夏青很自觉地往顶楼走。
卫流光在后面快步走上:“等下见到我的璇珈姐姐,你也一定会为?她倾倒的。”
夏青扯了下嘴角:“求你别以己度人。”
卫流光又?偏头,摇着?折扇,在煌煌灯光里看夏青的脸,微笑:“哦,其实我仔细看看,你还没张开而?已,长大后未必比璇珈差。”
夏青手里柴枝这次直奔他的眼珠。
卫流光仿佛早就对他的反应熟料于心,拿扇子挡着?了,嘀咕:“你脾气好差。”
“走快点。”
卫流光说:“你急啥,又?不是你的姐姐。”
夏青问出了一直藏心里的疑惑:“如果璇珈是那种为?了不受权贵屈辱,宁愿自挖双眼的性子。那怎么会对你一个试图买下她初夜的纨绔子弟例外呢?你别不是自作多情,我们上去就被赶出门吧。”
卫流光:“……”
卫流光敛了笑意,似乎非常不满夏青在这种事?上对他存有质疑,认真且无语:“你好奇怪。难道?就不能?她也对我一见钟情?”
夏青:“……”到底是谁奇怪?
卫流光扇着?扇子,自信满满:“反正她就是对我很特别。”
夏青不无恶意地等着?卫流光被打脸。
然而?他俩注定失望了。
满怀期待见“好姐姐”的卫流光,没见到璇珈。
在楼顶最为?华贵宽大的房间里,他们见到了老熟人。
燕穆。
除了燕穆外,地上还跪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和倒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
燕穆脸色铁青,手里握着?个鞭子,而?老鸨在旁边舔着?脸赔笑。
“小世子,这……这我们也不知道?璇珈今天去哪儿了啊。”
风月楼。
柴房。
两个侍卫从里面出来,擦了下汗,嘀嘀咕咕。
“太后都下了命令,谁还敢保她呢。”
“不能?当着?燕小公子的面杀,干脆给她灌杯毒酒,让她死在这破地吧。”
这是间早就废弃的老柴房。
风月楼翻新后不久,这边便被遗弃,早就荒无人烟,杂草纵横长在干涸的枯井旁。灯笼火红,青楼热闹,天空一颗一颗下起大雨来,两个侍卫抓了把脸,同时?郁闷:“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开始下雨了呢。”
另一人问道?:“你临走前给她补了一刀没?”
“补了。”
雨越下越大,月亮却?还没被乌云彻底掩盖。
清寒冰冷的越光从破旧的窗户照了进来,像纱一样覆盖在了倒在角落里的鲛人身上,她抬起头来,哪怕眼珠子已经?被自己强行挖掉,只剩两个漆黑的窟窿。
可?长发蜿蜒、眉眼温婉,她看起来依旧美好宁静,若壁画上千年凝望的神?女。
一身极艳极媚的红衣也无法给她沾染上一丝红尘的气息,她有着?和瑶珂近乎一样惑人心魄的美貌,却?不似瑶珂那般清冷,整个人都是温柔的。
璇珈仰头,任由天上的雨滴落到脸上,入眼眶再落下来,仿佛是泪痕。
下雨了。
她也要?死了。
早该百年之前,随神?宫死去,却?苟活到了现在。恍恍惚惚苏醒在一个山洞内,再艰难独行到了陵光,却?还是没有办法,入皇宫看那高耸的浮屠塔一眼。
璇珈靠着?墙壁,长发包裹住身躯,颤抖地伸出手,把横插胸口上的刀拔了出来。
噗嗤,鲜血涌出的一刻,她手指无力,让刀落到了地上。
风卷着?雨滴打湿手背,带动早就腐朽的肺腑剧烈疼痛。
她要?死了,可?是内心却?没有悲恸没有难过,有的只是遗憾。
鲛人一族只有死在冢上才有转世来生,死在红尘人世,那就是魂飞魄散。
她只是遗憾,没能?再看一眼荒冢上的灵薇花海。
璇珈手指染着?血,一点一点在地上,似乎是在画什么东西。
画到最后,一股奇异的冷香让她动作一顿,紧接着?整个人僵硬原地。
死都不曾露出过一丝迷茫的脸,缓缓抬起头。
哪怕看不见,也能?凭直觉望向一个地方。她张嘴,先吐出一口血,沙哑出声:“……您……”
楼观雪并?没有靠近她,他厌恶鲜血,嫌弃肮脏,手拿骨笛带着?面具,冷冷于门扉处观看她的死亡。
璇珈全身上下手指牙齿都在颤抖,是欣喜若狂,是诚惶诚恐,是死前最后的虔诚皈依。
她不顾横流的鲜血,跪在地上,嘴唇颤抖。
不过她开口前,楼观雪已经?讥讽一笑,直接道?:“不用跪我,我不是你想的人,也不打算成为?牠。”
他声音冰冷凉薄,跟深冬的雪一般。
璇珈却?没有因此露出一点难过,她只是恍惚地,犹如梦中,喃喃:“我这是在做梦吗,梦中还能?再见到您。”
楼观雪往前一步,眼里是戏谑。
璇珈察觉他的靠近,呼吸都紧张起来,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哪怕思维因为?痛苦恍惚,神?志不清觉得自己在做梦。
可?是在自己的梦里也依旧束手束脚,像个稚子。
楼观雪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平静陈述:“你快死了。”
璇珈跪在地上,声音极轻问道?:“是因为?我要?死了,您才过来的吗。”
楼观雪淡淡“嗯”了一声:“我来拿一样东西。”
璇珈笑起来,漆黑的眼眶中淌下一行血泪来,说:“我的灵魂都是您的,您想要?什么当然都可?以。”
楼观雪面无表情,并?没有被这种献祭般的虔诚所打动,眼眸深处只有森寒冰冷。
泛着?血光的骨笛,抵在璇珈的眉心处。
一股白?光缓缓抽离灵魂,被骨笛吸收。
璇珈嘴中全是血的味道?,血肉崩析、灵魂粉碎,跪在这人面前,她开始失魂落魄般喃喃。
“对不起,当年是我们的错,害您神?骨被抽,神?宫坍塌。”
“是珠玑心怀不轨,引狼入室……但是我劝不住她,我劝不住她。”
她迷茫又?困苦,仓惶地笑起来:“百年之前劝不住她,百年之后也劝不住……”
“我见到了一个被她下蛊的孩子,天生剑骨,就在陵光城内。我想救那个孩子,但是我也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我搞了个预收!大家有兴趣给我收藏一下吧。
《最佳演绎》
【看你演的电影,我从头瞎到尾】
【娱乐圈我就服童画,能把多年重逢演成提刀寻仇,把校园爱情演成抗日传奇,把村口老王演成油腻霸总——我愿称他为烂片之王。】
被誉为票房毒药的童画二十岁这年,爸妈惨死、全网群嘲、欠债八千万。
经纪人做出最后通告:“你要是没过《凶楼》的试镜!你就给我下海拍片还债去吧!”
童画拽着那张仿佛他才是被欠八千万的冷脸,出门离开,转身钻进底下室,打开了影帝沈衍的电影合集,面无表情啃着泡面学习。
谁料被泡面一噎。
人一睁眼闭眼,就到了80年代一个废旧的筒子楼里。
手机里多了一个《最佳演绎》的app,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出现耳边:【亲爱的宿主,完成角色最佳演绎,你才能走出这栋楼】
“……”
童画在公共厕所里对着镜子,看着里面胡茬满面,木讷麻木,穿着绿色大袄的中年男人。
憋了半天,骂了句“艹”。
《凶楼》首映当日。
全网炸了。
【我靠童画这是被人魂穿了吧,你们看凶楼了吗?绝了王建国那个人物。】
【那种一辈子漂泊无靠,一辈子想受人尊重却活成笑话的感觉,他真的有好多细节,手、眼神、还有那种卑微讨好的笑,我看哭了……】
【……有人知道凶楼其实是根据80年代发生在青城的一件真实杀人事件改编的吗?】
【我靠!沈衍关注了童画?!】
沈衍的命运割裂在十五岁的夏天。
一场亲子断定书下来,把他过往的骄傲全部粉碎,鸠占鹊巢,一瞬间连优秀都仿佛成了原罪。
少年收起一身七零八落的傲骨,脆弱又苍白,回到了那个本该属于他的狭窄落后又潮湿的小巷。像是断了翅的鸟,彷徨无助,却在深渊邂逅了生命里最耀眼的光。
大导演在附近拍戏,他千娇万宠的小儿子在发霉潮湿的楼道,从上面抛给他一颗糖,凶巴巴警告他:“你不准哭。”
沈衍垂眸,盯着那颗糖,很久,用手背挡住眼睛,无声笑起来。
——【遇见你是命运为我演绎的童话】
从80年代的一处凶楼开始,到十年前永安街震惊全国的纵火案。
现世与电影交错,于电影中追溯真相,于现实中成就自我。
终有一日,我会站在名流之巅,群星闪耀处,完成属于我自己的最佳演绎。
风流妖孽影帝攻X烂片之王酷哥受。
娱乐圈,影帝养成之路。有点无限流的味道(?),再带点破案元素【不过不是很严肃的刑侦,我要对我的头发好一点qwq】。你们当爽文甜文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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