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记(1 / 2)
江隅垂眼,和姜藤越短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他听到应癸低笑,随即冰凉的手指在那道隐隐作痛的伤口上抹过,又激起一阵刺痛。他手指不自然地收紧,咬牙忍了一阵。
应癸弯下身,伏在江隅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宝贝儿,不要那么紧张。”
江隅没什么表情,只是略微侧过头,避开应癸的接触。
姜藤越拿着玩偶的手背在身后,看着应癸对江隅做的一举一动,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你你你,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我们已经看透你的身份了!”
应癸看起来很无辜,他指着自己问道:“我什么身份?朝九晚五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这个身份不靠谱吗?”
江隅平静道:“太靠谱了,接班人。”
姜藤越的视线里突然闪过一个红色的影子。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做了一个弯曲食指的动作。江隅在余光里看清他的动作,微微点头。
应癸:“所以你们真的不打算听我解释一下么?我真的是玩家,我甚至可以把我的证明拿出来。”
姜藤越冷哼一声:“说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你倒是拿啊,我还真不信你有了。我看你根本什么都没有。”
江隅垂着头,刘海的阴影遮住他的眼睛,显得面色阴沉。他稍稍侧过身:“应癸,你一直在说谎。”
应癸把手插进口袋,“哦?那你倒是说说?乱污蔑人可是不道德的。”
真是有毒。
江隅蹙着眉,他完全看不透应癸。就影子来说,现在没有有效光源可以让他判断应癸是不是真的没有影子。但这说话的本事,倒是让他有点怀疑。
现在的鬼怪都那么高大上了吗?难道这是一个高级怪物,脚底下踩了几千几百条生命才修炼成了如今的这种高级形态?
虽然长得是丑了点,但性格却有点过于鲜活了。
可是漏洞仍然很多,虽然他当时并没有发现。但现在光是粗略地回忆一遍,都能抖落出很多:“在经历过爆炸之后还能安然无恙,衣服上一点皱的痕迹都没有。”
“最关键的一点,你在说你拿到一张写了线索的东西时,很明显地停了一下。我想你应该在想那到底是什么,因为实际上你并没有那样东西。”
“而恰好,我又特别好心地提醒了你。”
“分析得还挺头头是道。”应癸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愧是你。”
江隅动作一顿,不愧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藤越突然哎呦一声,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捂着手低头看着。江隅心领神会,蓦地低下头。
姜藤越当然是啥事儿都没有,一切都只是暗号的一部分。他手里握着那把迷你小军刀高高跃起,即使刀刃已经钝了,但仍然不妨碍它在空中泛了几下寒光,威慑力max。
但他没有想到,江隅也没有想到,应癸居然一出手,就把刀刃接住了。
空手接刀刃……
时间仿佛进入了停止状态,姜藤越莫名其妙地捏着刀柄,在空中呆楞地和应癸对视了几秒,确认过眼神,好像是打不过的怪物——
姜藤越悬在半空,赶紧松开刀柄,等到两脚踩上实地才松了口气。
此时,红灯泡也已经接近了三人。
江隅眼里的红色急剧放大,混混沌沌地只转换成一个字,跑!
他拉了一把姜藤越,一头扎进了深不见底的小巷。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在巷子里交错混乱。
江隅抽空向后瞄了一眼,应癸不在,只有红灯泡发了疯似地跟着。速度却比之前要慢得多。至少现在看起来还追不上他们。
但不能一直搞追逐战,否则他们迟早被追垮。
姜藤越已经有一点跑不动了,江隅微微放慢了速度,在后面轻轻推着:“我们进前面那扇门。”
“啊?……哦!好的,我真的是……老了,根本跑不动步。”姜藤越喘着粗气,勉强地拖着沉重的步伐。
姜藤越一摸上门把,整个人就如同骨头被抽离一般,瘫倒在地上。
江隅砰的一声关上门,开玩笑似地轻轻踢了两下姜藤越,催促道:“站起来走走,以前体测1000米怎么跑的?及格没?”
姜藤越忿忿道:“测个鬼!爸爸我有病,免测!哦不对,儿子我免测!体测有什么好测的,我看这测了一点用都没有。这里有没有灯啊,好黑。”
江隅在墙壁上摸黑探到一个开关,按下。
暖黄的灯光把屋里的气氛渲染得有些温和。
屋子看起来很整洁,所有的物品都有条不紊地摆放在各自的位置上。唯一不足的是,房间里若有若无地带了一丝潮气。在墙角或是一些角落里,基本都布满了绿色的青苔,汇成粘腻的好几团。
江隅看了一会儿,拉开窗帘的一角观察屋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体测是真的没什么用,虽然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测过了。”
“什么?你居然不是大学生???我一直以为你也是大学,所以当时我才挤进地铁。原来你一直在欺骗我的感情,我真的好难过。”
“不是,我的大学和你们的大学其实也不太一样,区别有一点大。”江隅小心翼翼地放下窗帘,不让它出现大幅度的摆动,“而且我已经工作好几年了。”
姜藤越开玩笑:“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读的霍格沃茨吗?你帮我问问你们学校还收人不,我也想去,我一直觉得我一定不是一个麻瓜。”江隅但笑不语,眼神里却隐隐多了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