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颗星(2 / 2)
眼神落在散落在地的避孕套上,其中几个已经使用。
厉醒淡漠的眼底,升起一片厌恶之色。
他慢慢关上窗,撑着拖把的手,徒然紧握,指尖泛白,开始弯腰干呕。
干呕声一声又一声的响起,持续几十秒,直到他吐出胃中的酸水。
扬起下颚,眼角因干呕习惯性的溢出泪水。
地板脏乱不堪,混合着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垃圾被厉醒全部扫入进垃圾袋中。
大概四十分钟,少年一直低垂着眉眼,一声不吭。
拉开房门,楼梯口处有风灌进来,夹着雨水。
厉醒来到楼下,“呼呼”作响的风声,迎面刮来,吹得让人睁不开眼。
暴雨下的更大,仿佛要把整个城市淹没。雨水拍打在街边的绿叶上,压低枝丫。
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他埋头栽进雨中。
顷刻间,整个身子就被暴雨打湿,淋湿的黑发上雨水顺着眉骨流下。
雨水进入鼻孔,呼吸顿时有些困难,厉醒大口呼吸起来。
硕大的雨点砸在眼皮上,疼的让人睁不开眼,后背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感,伤口处已经进水。
穿过一条街,厉醒手中各提着两个黑色的胶袋,长臂一挥,便将它们甩进街尾的垃圾回收处。
力气很大,仿佛发泄一般,撕扯的动作,后背带来一阵锥心的疼。
伴随着“砰”的一声,垃圾袋落入垃圾池,垃圾飞散开,混着难闻的气味。
河岸两旁种植着柳树,枝丫随风摇曳。
孤立无援的模样,在空中划出一条条凌乱单调的线条。
雨水顺着少年的黑发,滑过颧骨,落在他分明的锁骨处。
白色的校服已经湿透,贴着他的身子,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身形。
回到家,厉醒又把地板拖了几遍,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脏乱都遗忘掉。
瓷砖白色的花纹逐渐显露出来,却没了晶莹通透的模样,表面早已泛黄。
原本雪花白的大理石石板,是以板面色彩洁白,通体雪白、质感纯净,而深得大众的喜爱。
“老公,花夏从不下雪。”
“这个花色我好喜欢,总让我想起家乡的雪。”
“绿油油的松树上,缀满白色的雪花。”
这是厉醒五岁的记忆片段,厉东南的模样早已模糊不清。
依稀记得,那时的姜蓉,还是温柔端庄的模样。
窗口外飘来排骨炖汤的香味,香气四溢。厉醒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摸着扁平的肚子。
侧头看窗外,他才发现,天色暗淡,原来已经到晚饭点。
回到房间,反锁上门。
黑发依旧浸着水珠,衬托的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九月中旬的暴雨,让气温一夜之间徒然降低十度左右。
厉醒穿着条灰色的居家长裤,上半身赤/裸着,后背上是一条又一条红肿的痕迹,清晰刺目。
他侧卧在床边,咬牙忍受着后背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心烦意乱,随手点开手机里的相册。
视线瞬间被吸引,目光定格,指尖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正直情窦初开的年纪,血气方刚的少年,又怎么会不想谈个恋爱?
自知之明他是有的,厉醒活的清醒明白。爱情这玩意对他来说,是奢侈品。
他买不起雅马哈的吉他,但是至少能有个念想。
可爱情对他来说,就如那悬挂在高空的圆月。
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是他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的。
厉醒盯着天花板,目光游走。耳中塞着耳机,传来一首歌的前奏声。
“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你不必过份多说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我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他的指尖不自觉随着节奏拍打摇晃,跟随伴奏声,哼唱起来。
沉浸在音乐世界之中,寻找到片刻的自在安宁。
身子往后靠,拉扯间,历醒低声骂道:“哧——操,好疼。”
手指意识收紧掌中的被单,有冷汗一滴滴顺着少年的太阳穴处滑落。
纯棉材质的被单,手感柔软,就仿佛她的手腕。
纤细脆弱,触感顺滑,如冬日捂在手中的一块美玉,冰凉温润。
缓缓闭眼,脑海中突然闯入她的笑容。
为什么?
拍个证件照都能笑的如此诱人呢?
身侧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电显示着一个未曾见过的号码。
厉醒刚想抬手挂掉,却鬼使神差的滑下接听键。
正欲挂断,一个软糯清凉的嗓音透过电波传入耳中:“喂,是厉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