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天命之子(1 / 2)
不知不觉已在村中住了半年。
近半年来,院中添置了桌椅棚屋,周围已长出枝丫的花种,让这处短暂休暇之地,仿若真成了二人往后安身立命的小窝。
偏屋改成的书房,旧木制成的书柜歪扭丑陋立于木桌两侧。
薛北望专心勾画着眼前图纸,茶点搁置桌面发出声响,薛北望回神,一转头便与白承珏四目相对。
白承珏垂眸看向在桌面上铺开的陈国地图,其上有薛北望用朱砂勾画过留下的标识:“如今形势如何?”
“二人将陈国分据为两地,眼下战事?未平。”
白承珏浅笑:“古人云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几处要领山川河流走势,兵力分布近半年已有图纸陆陆续续送来,我?还未想到更好的用兵良策可在两方交据中已少胜多,手中兵力终归与林将军和娄家手中兵力所差甚远,两方之争已近半载,虽皆有颓势,可我手中兵力与之相比,恐怕难以渔翁得利,而是惨遭大鱼吞噬。”
“不见得,争端不休下,必惹民愤,一忍再忍则易失先机,如今你若能掌握民心,再借阿喀佳之力权衡,亦不是全无胜算。”
薛北望看向白承珏抿了抿干裂的唇瓣:“你觉得该往那攻?”
白承珏道:“我?可没有带兵打仗的才智,尚可搅弄是非,眼下兵不足,便激起民怨,从边境起收纳起义军扩充兵力。”
“起义军一事?我?也思索过,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要找一个没有诟病的名义不易。”
“天命之子,”话音落,见薛北望面露疑惑,白承珏浅笑,“这四字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我?心中已有对策,一切等?到了那时你自会明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白尔虞我?诈下,光明磊落之人难得善终。”
薛北望道:“那现在不能说?”
白承珏手指竖在唇面,身体倚向桌边轻声道:“秘密。”
其未明说,急得薛北望抓住白承珏腕口,面色凝重:“此事你是不是会有危险?”
白承珏摇头:“不会,你信我吗?”
“信。”
“那就与我打个漂漂亮亮的胜战,我?只能助你名正言顺加入夺位之争,之后能否取胜,始终还要看你自己的实力,”
白承珏指尖顺过薛北望鬓角,看着那双眼仍旧担忧不减,轻声道:“待你大胜,我?等?你携凤位接我回家。”
薛北望一字一顿道:“定不负所望。”
为稳住吴国小皇帝,叶归还是写信回朝再讨新药,白彦丘仅命人送来的一瓶药与同白承珏商量长公主和亲远嫁的书信,借此逼白承珏尽快回朝。
回吴国一事?不得不提上日程。
半年来不问世事?的闲暇快活,将于此处终止。
于此最后一场酒,当赴往战场,各自厮杀。
酒过三巡,白承止三人已醉得不省人事,白承珏拉过薛北望的手腕,将人拉到书房,醉得有些迷糊却硬是将薛北望拉到桌前坐好,提笔为其绘制丹青。
“你醉了,乖,先回房歇息。”
白承珏皱了皱眉心:“坐好,莫要乱动。”
饭桌上见白承珏喝得畅快,薛北望只敢小酌,生怕要都一同醉下,累得白承珏在寒风萧瑟中感上风寒。
未曾想白承珏已然醉得迷糊,倒还徒升起附庸风雅的兴致。
他站在书桌前提着毛笔,白皙的面颊上带有一层醉后的霞红。
寥寥数笔,薛北望的肖像跃于纸上,浓墨浅墨交相勾勒,哪怕醉酒,这画中人也与薛北望有七八分相像,停笔,他举起宣纸看向薛北望笑靥如花:
“像吗?”
“像。”
薛北望上前将白承珏揽入怀中,白承珏抬头一双眼含着笑意,眼睑因酒醉映下一层绯红,好看的怕要将人魂给勾去。
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小花魁,若不是阴差阳错,怎能被他有幸遇到。
白承珏望着薛北望笑意渐渐淡去:“经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你将它打开来看时,便能想起我?。”
“好。”
白承珏头凑到薛北望颈窝,站不稳的身子全然瘫在其臂弯间:“我?知道手段不算磊落,”
说到这,他强撑起身子,认真的看向薛北望双眼:“你会不会觉得我?断腕太脏,不来接我?。”
这话奇奇怪怪,薛北望也不知白承珏到底是什么意思,双手将其圈紧:“约定好了待我?大胜,便接你回去,到时我反倒怕你耍赖。”
再无回应,薛北望低头,白承珏已趴在他胸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