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宝贝疙瘩(1 / 2)
阿包去医院小卖部买个水的工夫,回来时小师弟已经成了叶家的人,不对……是叶家门下的人。由不得他感叹,不是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快。
阿包外貌憨厚,脑子还是清楚的。叶小姐是个好人,可再怎么好人,再怎么土豪。眼都不眨就砸下一百万,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她一开始就是奔着魏司南来的,赫赫扬扬,毫不掩饰目的。可小师弟这样守着小院切石头一切几年从不挪地方的人,居然也会答应,这可真是出乎他意料了。
心里存了这个疑惑,阿包就不由自主老往这两人的方向瞟。一看二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叶九容的长相明艳大气,看着就不大好糊弄。魏司南则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不染半点凡尘。两人画风虽说截然不同,但此刻并肩一块说话的模样却意外地登对,莫不是……
叶九容完全没留意阿包的偷窥,她正在志得意满的时候。一口气灌下小半瓶矿泉水,还不忘奴役手下:“梁齐,你待会给酒店打个电话续两天房。等张小姐的手术做完,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再走。”
梁齐满口槽无地可吐,小白眼一翻,皮笑肉不笑道:“凌晨四点续房,老板您可真有创意。咱们住的要不是星级酒店,人家敢沿着电话线冲过来打人。”
“别别别……不用这么麻烦,”一听要安营扎寨,阿包赶紧拦着,“你们只管忙自己的,别在医院耽搁,这里有我在!”
不管怎么说肾移植也是个大手术,张老太太又是那个样子,魏司南就有些放心不下:“你一个人能行吗?”
有这个心就好,阿包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什么行不行的,以前不也是我在看着。你留下来,是能帮忙喂饭擦背,还是洗澡换药?再说真跟楚楚碰了面,大家都尴尬……”
抬眼瞥见叶大小姐一脸玩味,阿包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说多了,赶紧转移话题:“咳……不提这个。总之你们放心,手术一做完我就发消息,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早点回S市吧!真要有问题,也不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走高速一个多钟头就赶过来了。”
既然都这样真心诚意地赶人了,叶九容也不好意思继续在医院赖着。车还没开到一半路,她先困得不行了,倒头欲睡。不巧,正倒在了魏司南肩上。
魏司南独来独往惯了,下意识躲了一下,叶大小姐就落了个空。
“嘶……你怎么回事啊?”叶九容这回的睡意算是成功消散了,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抱怨着。
仓促地瞥了她一眼,魏司南马上又将目光转向窗外,似乎在观赏黎明前的街景:“要睡回酒店睡,当心感冒!”
“真是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啊!”叶九容露出两排小白牙,特别“真诚”地道了个谢。
既然不睡了,那干脆来聊聊八卦好了。她眼睛一转,颇有点不怀好意:“有件事我不大明白,正好问问你。听说张楚楚这几年的医药费全是你出的,阿包负责跑医院。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虽说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可也不必分工如此明确吧!你跟张家那位姑娘,是不是有点故事啊?”
没料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头上,魏司南多少有些不自然,正色道:“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风流韵事……”
“那是什么?”叶九容不依不饶道:“能让一男一女再见感觉尴尬的关系,要么是前任,要么是情敌,你可以任选一种。”
开车的梁齐闻言也来凑热闹:“我之前透过观察室的玻璃瞧了一眼,张家妹子长得不错,跟名字一样颇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意思。魏师傅,你这眼光够挑的啊!”
冷不丁被架到了火上,魏司南也不多辩解什么,干脆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此言一出,车上另两个都被震到了。梁齐露出了熟悉的牙疼表情,而叶九容在短暂思索之后表态道:“没事,社会开明了,男女都一样。你要是能看上老梁,尽管说一声,我做主打包给你了!”
这算什么鬼话?还没等梁齐抗议,魏司南慢悠悠地又补了后半句:“对男人也没有!”
好得很,你干脆说自己性/冷/淡不就行了!梁齐生平还没在老板以外的人身上吃过亏,不免搓火。
男人和女人都没兴趣……叶九容倒是笑了起来,一边把玩着数珠的流苏,一边道:“花如解语应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这两句陆放翁的诗词传颂到如今,给无数爱玉成痴的人下了个准确的注脚。这样的心境,大约同是石疯子才会明白吧!
魏司南先是有些诧异,随即也笑了起来,这是叶九容第二次看见他的笑容。没有了漫天的灯火,却比第一次更为震撼。
后座上的两人不必说话,也自有一种默契的氛围。梁齐硬是把目光从后视镜上挪开,提醒道:“魏师傅,相王弄到了,您请吧!”
“多谢!”魏司南礼貌地点了点头,刚打开车门。后背后被人拍了下,力道不轻不重,如一场游戏。
他回过头,正撞上叶九容的视线,其中满是无辜的质疑:“都到门口了,不请新老板进去坐坐?”
“你不回酒店休息吗?”
“比起休息,眼下我更想参观一下你的工作场所。”眉眼弯成一弯,叶九容笑眯眯地回答。把她从瞌睡中弄醒,自己先跑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人都卖给她了,她愿意看什么就看吧!魏司南垂眸道:“不嫌弃脏乱的话,请进!”
院子还是那个灰扑扑的小院子,黑云遮蔽了星光,让前路显得尤为莫测。叶九容才走两步,就踩中了地上的一根碾子。幸亏魏司南及时拉了她一把,否则难免得挂点彩。
“这G城的旧区改造做得可以啊,连盏灯都不给装!”揉了揉疑似闪到的腰,叶九容愤愤抱怨着。
魏司南有些无奈,他这院子平时没外人,东西自然堆放得随意。为了不让新老板再次中招,他只得牵住了她的手:“走慢一点,政府只负责围墙外头的工程,是我嫌麻烦没装灯,反正晚上也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