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2 / 2)
难得糊涂是一种福气。
说穿了也只是徒增困扰。
房间里你侬我侬,情意正浓,花园里两两相望的男女还在互诉衷肠的路上摸索着。
问竹贼眉鼠眼地告诉凝香花园里有人找,她隐约猜出了那人是谁,到了凉亭一看,果然是他。
一袭白衣胜雪,面皮儿也是白的,说是风流书生又有谁人不信,倒不像个舞刀弄枪的武夫。
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男儿,若有一个好的出身,又岂是她能高攀的。
凝香不是自卑,而是认得太清,至今不敢相信男人要娶她。
尤不弃很少露怯,对着秦昇也能侃侃而谈,可一见到凝香那双楚楚动人的双眸,被她温温柔柔望着,他就脑子一蒙,瞬间词穷了。
我了好几遍也没我出个好歹来。
还是凝香接了话,俏生生立在石柱旁,不靠近也不疏远,只软软道:“我家是贫农,下头有两个弟弟,那年闹旱灾,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饿到晕厥,实在受不住,自己跑去卖身为奴,不怨家里。幸得跟了个好主子,一路走来也没受多少罪,如今蒙主子恩赐,重回自由身,但也只是个农女,一穷二白,存的那点嫁妆估计你也看不上,跟家里人也做不到断绝来往,父母生我养我,总要帮扶一下,良心上才过得去......”
凝香说了很多,也说得很细,几乎是毫无保留。
她就这么一张脸能看,其他方面,一无是处,不想他一时冲动,事后后悔,也是想嫁得明明白白,为免以后再为这些事闹嫌隙,还是一次说清了比较妥当。
尤不弃侧耳倾听,耐心十足,很喜欢她这样娓娓道来的讲述,不带有任何情绪,只是很平静地告知他有关她的一切。
等她说完,默默望着他,尤不弃微微一笑:“很不巧,你我都是农家出身,我为了生计也曾在猪肉铺里打过工,你我身世相当,堪称绝配。”
男人说得轻松,凝香听着只觉胸口满满涨涨,眼眶不自觉起了雾,眨眨眼,努力控制住情绪。
尤不弃大步走向她,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清朗的男声响在她耳畔:“我既然向郡公求娶你,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不会再有任何变故,我家底有限,攥了二十年才攥够老婆本,也没那个精力养第三人,可能做不到让你大富大贵,但独宠你一人,让你一生无忧却是能做到的......”
这回换成凝香默默听着,埋首在男人怀里,哭了,也笑了。
秦昇出门后,问竹赶紧进屋,将在花园里偷看的甜蜜画面绘声绘色讲给沈妧听。
沈妧正是不得趣,听得特别认真,听到后面都有点感动到了,整理了一下情绪,方才故作正经道:“往后这种事就不要报给我了,人家是未婚夫妻,举止上亲密点也没什么,你们撞见了也全当没看到,更不准传扬出去,郡公府待下人宽厚,但也是有规矩的。”
“是是,奴婢知错了,保证再也不犯了。”
问竹表面虔诚,心里却在想,主子您说盯着她就盯,您说没规矩,那往后您就再也听不到故事了。
秦昇夜里回来,两人被窝里一钻,身子交缠成一团,沈妧喘着气儿平息事后余韵,身体虽累,脑子却异常清醒,巴着夫婿软声道:“干脆将他们二人的亲事提前办了,两人都老大不小了,就是明日成亲也该的。”
秦昇半掀着眼帘,面容慵倦,懒懒道:“他们找你了?”
沈妧摇头:“是我自己想的,凝香在这里,四个丫鬟对她依赖太大,做什么都要问她一句,反而放不开手脚,凝香总要出嫁,我也得尽快培养出下一个可以信赖的帮手,早点开始谋划,往后也能轻松些。”
秦昇一听有些道理,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过多纠缠,便不在意回道:“等我抽个空跟不弃谈谈。”
属下感情的私事,他适当插手,但不会过多干涉,不过依着男人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他这位看似沉稳的副将恐怕早就蠢蠢欲动,根本就不用人催。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总有些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出人意料。
楚久快马加鞭,将从驿站那里得到的最新邸报呈交给主子。
秦昇一目十行,面沉如水,他最近沉溺于温柔乡,确实有点大意了。
“射中甘将军的箭头可有保存妥当?”
“已随甘将军的遗体送往回京。”
楚久双手握拳,主动请缨:“如今东南沿海一带只有宋陈两位副将把守,实力远远不够,属下愿领命前往,不打下海匪绝不还家。”
“属下愿同往。”尤不弃不落人后,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秦昇将邸报扔到桌面上,冷冷一笑:“有人为了私怨,竟置国难于不顾,我总要如他一回意,打得他心服口服。”
前世容峥在南方自立为帝便与海匪勾结,不然早就被他拿下,拖不了那么久。
这一世你既然这么沉不住气,那被打得鼻青脸肿可别哭。
秦昇决定亲自前往东南岸剿匪,将后患除掉,顺便搜集容峥通敌的罪证,尽快做个了断。
南平是他的大后方,也是他的退路,又有重要的家人在这里,不容有失,秦昇带了别的幕僚,却将尤不弃和楚久留了下来。
二人不能接受,仍想争取,秦昇态度更加坚决,说一不二:“南平对我意义重大,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你们两个责任重大,也是我对你们极高的期望,若守不住,提头来见。”
军令状一立下,二人顿感肩上担子沉了不少,不敢再有轻言,不约而同表态:“郡公放心,就是死我们也要守护住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