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戒尺(1 / 2)
“蓝姑娘的?话,”章琔嫣然含笑,眉眼间一派云淡风轻,“我会慎重考虑。”
蓝姜朝易金和?章琔浅浅一揖,“告辞。”随后转身行出客堂。
来到门外后,蓝姜特地放缓脚步,向易拾走去,最后在距其半丈之远时止步,轻唤一声:“易拾。”
易拾立即拱手作礼,“蓝姑娘。”
“明日我将远行,也不知何时才归,易公子可否送我一程?”蓝姜凝盼易拾之眸,只期他能答应自己最后的请求。
易拾问她:“蓝姑娘几时走?”
蓝姜道:“辰时前后。”
易拾和婉道:“明日辰时,我会派马车送蓝姑娘出城。”
此言如一盆凉水朝蓝姜兜头浇下,其心中之星火终于彻底熄灭。易拾举手?投足间均是彬彬有礼,但?对蓝姜而言却是不可磨灭的生分。
“希望下次见到你,别再是满身伤。”蓝姜陡作深揖,“就此别过。”而后转身离去。
蓝姜今日来时便抱着撕碎颜面之心,不管最终如何,她只希望能给自己心中这份情一个交待,结果虽然无比可惜,但?好在已经没有缺憾。
易拾在蓝姜的?生命里出现得短暂且匆促,却给蓝姜平淡如静水的世界投进一粒珍珠,又激起层层涟漪。
蓝姜之父是个十足的纨绔子,日日沉湎于酒色之中,致其母狠心抛下小女,愤恨而去,从此再无音信。
即便如此,其父仍旧恶习不改,最终因酗酒过度,在蓝姜九岁那年醉死在烟花之地。
因受父亲的?影响,蓝姜认为天下男子多是薄情种,所以从不曾对任何人动过心,直到遇见易拾。
在遇见易拾之前,蓝姜没少听到其风流韵事,心里对他多是鄙夷,雪地救他,纯粹是出于医者之心。
而衿带一事,起初只是蓝姜的?故意耍弄,却孰料素日里频频受众口唾弃的?花花太岁对此事的?反应竟如此认真?,更且说出“此生不娶二妻”之言,实在出人意料。
但?那时,蓝姜对易拾只是大有改观,并无他念,真?正叫她动心的?是易拾在牛车上的?那番话,那时她才似乎看清其本性,原来风流浪荡是假,忠贞不二才是真,却可惜是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易拾那颗不渝之心宛如一块无暇白璧,瞬间击中蓝姜内心,同时又悯其爱而不得,因此决定剖心一求。
而最终结果,她早有预料。
蓝姜前脚刚走,易拾立即拔步返回客堂,一看堂中二人,章琔犹然是一副静好之态,慢条斯理地品茶,易金的?怒气?似乎也丝毫未减,戒尺仍被紧紧地攥在手里。
易拾恭恭敬敬地向二人鞠躬行礼,“实乃误会一场,我向来品行端正,断断做不出那些下作事。”
易金用戒尺指着易拾,气?得手?抖,“你从小到大,老子没少管你,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不成气?候的?臭小子来?”
“嘘!”易拾赶紧比出个噤声的?手?势,嗔怪道:“我媳妇儿还在这里,爷爷好歹给孙儿留点颜面,不然过后该叫媳妇儿瞧不起我了。”
“噗……”章琔一口茶从嘴里喷出,“咳咳咳……乱说什么?”
易金捏紧戒尺,“老子暂时不跟你计较,但?这笔账,老子要给你记着。”随后又看向章琔,起身走向她,不由分说地将戒尺塞到她手?里,语重心长地道:“昭昭啊,爷爷老了,打不动这小子了,现在将戒尺交给你,往后这小兔崽子要是再干出什么缺德事来,你只管拿戒尺打他。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戒尺。”
“爷爷使不得。”易拾当场大惊失色,一个纵步跳到易金身旁,急慌慌地拉住他手?臂,“还请爷爷赶快收回成命。”
看易拾那副着急样,章琔莫名地感到愉爽,不仅欣然收下戒尺,嘴角同时挑起一抹狡黠之笑?,“多谢爷爷,这份好礼,昭昭却之不恭。”“啪”,易金一掌拍开?易拾的手?,“往后就让昭昭管教你,你给老子放老实点,别欺负昭昭。”话落,大阔步负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