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1 / 2)
叶陶被沈仲行和修泽带到了一家医院,没进医院,而是在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在车上,安静的气氛让叶陶感到紧张,可她不敢问,近乡情?怯,怕知道什?么不好得消息。
她在咖啡馆坐着,面前桌上搁着的是沈时节最爱的美式,她的指尖捏着裙摆,望着一街之隔的医院。
潜意识觉得,他?就在那里。
“生死未卜”这四个字真的太具有冲击力了,她到现在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心去接受。
服务员送上来一个冰袋,叶陶的半边脸肿的太明显,她看不下去,顺便瞪了瞪那两位可疑的男士。
叶陶道谢,把冰袋贴在自己得右脸上。
再看看对面坐着的两位,眼眸轻眨。
沈仲行还在和修泽推拉着,决定由谁来告诉叶陶。
叶陶已经从?短暂的失聪中恢复了如常,依稀能听到两人用气声交代着什?么,她想了想,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谓的事上,手指扣了扣暗色的桌面。
沈仲行和修泽同时看过来,立马正襟危坐起来。
叶陶直奔主题,“他?还活着吗?”
他?在哪里,在做什?么,甚至还会不会回到自己身边都?不重要了。
她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沈仲行目光望过来,带着淡淡的不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叶陶一路被提高的心有了安稳的着陆点,她舒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谢谢。”
谢谢有人能告诉她这些,也谢谢他?还真活着。
“那我能见见他?吗?”
沈仲行为?难道:“这恐怕不行。”
叶陶点点头?,虽失望,但也表示明白、理解。
他?母亲的态度多多少少代表了他?家人的态度,这个时候,她不想再去添乱,或者在伤口上去撒盐。
“他?伤的很严重?”她又问。
“车祸,已经造成了四人死亡,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修泽坦白说。
沈仲行原本是像迂回点,委婉点,怕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可修泽觉得这么大的车祸,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瞒不住什?么,还不如一次性全?交代了,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叶陶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泪腺,一路过来她都?在忍,告诉自己要坚强,听到这好像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她捂着眼睛开?始哭,克制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怕影响到别人。
修泽和沈仲行两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说实话,他?两人的担心一点也不比叶陶少,沈时节对他?们来说,是长辈、是挚友,更是他?们的标杆、偶像。
也是因为?他?,几个毫不相干的人才会走在一处。
而现在,他?两人除了陪着叶陶,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叶陶稍微发泄了下情?绪后,收敛了点,她知道这会儿还不是哭的时候,她缓了缓,用手背把眼泪抹干净,深呼吸了几下。
沈仲行试着让叶陶安心:“陶陶,你放心,全?国最好的专家都?在这,沈家也会给他?最好的医疗资源,他?不会有事,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他?也会痛,不是吗?”叶陶的眼里还蓄了点泪。
沈仲行:“……”
他?以前不明白,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能让沈时节这么一往无前,不计后果,连一直以来的顾虑都?可以抛之脑后,这一刻,他?好像是明白了。
就在这个世?界都?关心你会不会好起来、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时,会有一个人,为?你受到的皮肉苦而心疼不已。
她关心的只是这个人,这个叫沈时节的男人,他?会痛,也会累。
沈仲行用虎口卡住额头?,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修泽清了清嗓子,“你放心,他?曾经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多了,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可以,他?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叶陶当?然相信。
毕竟除了相信,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道阳光从?玻璃窗斜斜射入,拢在叶陶手边。
“陶陶……”沈仲行突然喊她。
叶陶抬眸看他?。
“沈时节的家庭很复杂,我相信你也一定从?八卦杂志上了解到了一些……当?然那些还只停留在最片面的豪门争斗,还有沈时节父亲复杂的情?史中,真实的,要比你知道的要残酷很多。”
叶陶安静的听着,她知道接下来沈仲行要告诉她的,是沈时节的全?部。
“沈时节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大爷爷,一生结过三次婚,头?两次婚姻分别给他?带来了两个女儿,沈疏和沈影,他?这个人在商场上驰骋四十多年,能力有,手腕有,每个决策也紧跟着时代的浪潮,看似十分开?明有眼界,其实骨子里封建至死,他?觉得他?名下的所有应该由一个男孩来继承,所以,不管自己女儿的能力有多强,野心有多大,也只能得点皮毛。”
“沈时节的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和他?父亲秘密交往了几年,生了沈时节才有了沈太太的名分,沈时节还没出生就被一部分人期待,被另一部分人诅咒。”
“陶陶,你可能觉得这很荒唐,这也的确是沈时节不敢和你说的原因之一,他?也觉得这种家庭背景很难堪,羞于说出口,所以,你会发觉其实沈时节比我大不了两岁,但比我却高了一个辈分……沈时节出生时,他?父亲已经快六十了。”
叶陶没什?么大的波动,一方?面确实已经从?各方?面了解了一些,另一方?面,也觉得什?么复杂的背景按在沈时节身上都?不违和。
沈仲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继续说,“沈时节的父亲对他?很重视,给予了很多希望,当?然,他?也很优秀,一路名校,可那样的家庭下,他?越优秀就越容易成为?别人的阻碍……都?说权利是男人的春.药,这句话对部分女人也适用,尤其是沈疏,她比沈时节年长近二十岁,在沈时节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已经利用自己长女的身份接手了一些事务,这么多年,培养了自己的力量,拓展业务,渐渐地架空了沈时节的父亲,可实权是实权,股份是股份,她千方?百计地哄骗,用实绩去证明,她父亲也没松口,他?的意思?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他?的所有必须由沈时节这个长子嫡孙来继承……”
“他?是个很迂腐的老头?,现在人已经老糊涂了,还记挂着什?么时候让沈时节回来。你知道的,沈时节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沈疏容不下沈时节,就以他?母亲的安危逼他?离开?集团的核心圈,来桐大教书也是他?大姐的安排,只要沈时节肯安安分分待在这里,一辈子不涉足商圈,他?们这个小?家就会相安无事。”
叶陶忽然明白了,沈时节离开?桐洲,除了远离自己的舒适圈外?,更是将他?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做这些,比她想象的更要有魄力。
“所以,是我害了他?,对吗?”
沈仲行很快否定了叶陶的这种想法,“我觉得与其说是你害了他?,还不如说是你给了他?与沈疏对抗的勇气。我猜沈时节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他?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一样的,死于车祸,所有证据都?说明这就是一场意外?,可沈家的人,包括旁系的我们都?不这样认为?,太过巧合了,但没有证据,你以为?沈时节不恨吗?”沈仲行尽量让自己的措辞隐晦点,“他?当?然恨,可那时他?不过十几岁,什?么也做不了,他?去了国外?,不用再受沈疏恐吓,但他?母亲还在,他?父亲中风过一次,现在能活着完全?是靠现代医疗在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