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夜宴设在和仪殿上。

傍晚时再入宫，许璟遇到了曹溟，适时曹溟着一身素净蓝袍，系一领灰褐色软毛织锦的披风，正若有所思地站在墙根下。

许璟走上前，顽皮故意屈膝一礼，笑盈盈叫了句：“师父。”

曹溟回过神，转脸瞧见来人，也露了笑意，急忙见礼道：“这可不敢当！微臣曹溟，见过郡主。”

两个人皆是一愣，紧接着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许璟说：“以后没人的时候，这些虚礼就算了，你还是像在千燕城一样叫我的名字吧。”

曹溟扯了扯肩上的披风，点头道：“好啊，那你也不要成天‘师父’、‘师父’的喊我了，我年岁轻轻，这样下去都要给你喊老了。”

“曹溟。”

“嗯？……哦，对嘛，叫名字挺好的。”

脱去戎装，换上常服，曹溟更显斯文宁致了，倘是不说破，谁都不会晓得这位就是大司农家文武俱佳的小公子。

许璟看曹溟身上的织锦披风式样不错，于是就随口夸赞道：“你这件披风挺好看的。”

曹溟叹口气，有些无奈：“我娘说夜里冷，非要我穿着这个过来。”

许璟早就没爹没娘了，她笑了笑，嘴角涩涩，随即将话转开了：“方才瞧你站这里发呆，想什么呢？”

“在想家中的花墙。”

“这有什么可想的？”

“是我嫌难看要推了的，我爹就让我告诉工匠要重修成什么样，我哪里知道？但要是说不出所以然来，必然难逃一顿好骂。”

“这等小事也要挨骂？”

“唉，都赖我自己矫情了……”

许曹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和仪殿走去。

到了和仪殿上，才发现整座殿宇真是好大好气派，难怪聚得下过百的文臣武将，人都差不多到了，一眼望去场面真是热闹极了。

内侍监引着许璟、曹溟去了各自的席座上，原来竟然不是坐在一处的，不止不在一处，而且彼此隔着的距离还颇远，这叫许璟觉得很无趣。

正百无聊赖间，一个着粉色宫装的娇俏小少女在旁边的席座坐下了。

许璟转面，对上了一张清纯可人的脸，小少女主动朝她笑笑，说道：“我是福媛公主柴玑。”

一听是公主，许璟赶忙要起身行礼，柴玑伸手拦住她说：“快开席了，别麻烦，就这么坐着吧。”

福媛公主这样亲和，许璟却不能不知礼数，不用行礼了，谢还是要恭谨谢过的：“谢福媛公主。公主安康。”

福媛撑着脸，笑眯眯看许璟，隔了好一会儿，对她说：“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的，我母妃只是一个小小的淑仪。”

许璟顿住：“什么？”

柴玑：“我母妃的位分不高，我的身份自然也不如其他姐妹尊贵，你要对我行大礼的话，我受起来会觉得很心虚的。”

许璟回到长安以后，因为要进宫朝拜的原因，青荷才给她说了一些宫里的事，不过也就提过穆皇后和虞妃，其他的她可一概不清楚了。

柴玑把自己放得太低，都有些自轻自贱的意味了，这使得许璟看不过去，于是她正色说道：“福媛公主不可妄自菲薄，皇家的公主就是公主，受臣下礼敬是再应当不过的。”

柴玑低头将案上的一只小酒杯攥在手里玩，叹了口气，喃喃地说：“你没有生在这恢弘的天子之家，你不知这其中的滋味……其实我好羡慕你啊，安乐。”

“羡慕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