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 / 2)
不一?会子,碧落斋的云香过来将孟妱请了过去,说夫人那边已备好早膳,请她过去一同用膳。
孟妱进了碧落斋,瞧着眼前的菜馔微微一?怔,实在有些?过于丰盛了。
“怀仪,坐罢。”王氏朝沈谦之身侧的位置抬了抬手,孟妱微微欠身,便走了过去。
从进门到落座,孟妱都目不斜视,没有往沈谦之那里瞧一眼。
让李萦住进沈府,王氏到底觉着有些?对不住孟妱,笑着道:“这些?个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吃罢了饭,我们今日往街上逛逛去,近年关了街上热闹的很呢。”
说罢,她瞧孟妱脸色不大好看,担心孟妱误以为她要将孟妱支出去,留沈谦之与李萦独处,忙向沈谦之转道:“你今日不是休沐?与我们一同去罢。”
王氏说这话,原只想避嫌表明自己的心意,她知沈谦之对这等事向来不喜的,但?不论他寻出什么样的由头来,都能让孟妱心里舒坦些。
“好。”沈谦之说罢,抿了一?口茶,斜睨了孟妱一眼。
一?旁的王氏听着都怔了一?瞬,脸上的笑还?未来得及挂起,便听孟妱说道:“昨夜未睡好,身上甚是乏累,改日定与母亲去。”
孟妱说罢,微微的笑了笑,这笑意中失了往日的谨慎与羞怯,同她的语气一?般皆是淡淡的。
沈谦之见满桌都是她素日喜欢的小菜,却没见她怎么动箸,方抬手夹了一?道眼前的鸭丝正要放去她的碟中。
“母亲,我用好了。”她又是那样的浅笑了笑,朝着他微微福身,便朝外走去了。
半晌,沈谦之才收回了僵在空中的手,腮帮紧了紧,与王氏作了个揖,便自掀帘子跟了出去。
他走路的动静并不小,孟妱反倒像丝毫没有听见一?般,只顾往前走着。
“怀仪,”他终是忍不住,大步上前捉住了她的胳膊,“你究竟要如何?”
孟妱缓缓回身,不知怎的,她如今看见沈谦之便会想到李萦,想到这乱作一?团的一?切。
“和离。”
“我要什么,昨夜不是已经告诉过大人了。”
她只想要一?纸和离书。
沈谦之只觉腔内呼吸一滞,抓着孟妱胳膊的手不自觉用了力,半晌,他还?是松了手。
他似乎忘了一?件事,忘了这丫头一?直便是一个执拗的人,如今,她是真想要和离了……
可这不正合他意,为何此时胸中这般闷疼?
他神思流转之际,孟妱却挣开他的手走了。
沈谦之垂眸望向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总觉着,似是有什么东西渐渐在他指尖流走,抓也抓不住一般。
穿过走廊的孟妱看着方才离去的玉翠神思焦急的朝她走来,她黛眉微蹙,在玉翠面前停了下来,问道:“怎的了?”
玉翠抿了抿唇,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又?递给孟妱一块玉佩,她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蓦然抬首对玉翠道:“去雇一?辆马车来。”
孟妱说完,便急回了暖香苑,李嬷嬷正坐在门前做着手里的针黹,见她神色匆忙,起身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方才玉翠来回说哥哥因输了赌坊钱,现下正被押在赌坊,等着她去给赎金。可这次她并不想让嬷嬷知晓,免得她忧心。
便道:“哥哥派人来说,外头有一?家戏园开了,邀我一?同去看戏呢。”
孟珒向来是个不学无术的,这倒也是他的行事章法,李嬷嬷并未多想,只道:“近日夜里更冷了,你且要早些回来才是。世子最是个没轻重的小魔王,莫要与他一?起混闹才是。”
孟妱听着李嬷嬷的唠叨,着急的心情反倒缓和了许多,她笑了笑回道:“嬷嬷安心便是,天黑之前必能回家的,嬷嬷可要早些歇下,莫再等着我了。”
李嬷嬷笑了笑,伸手别过她脸颊的碎发,点头道:“好,嬷嬷知道的。”
说罢,孟妱便进了屋内,不一?会子抱了一?个小木匣出来,对李嬷嬷道:“嬷嬷,我走了。”
“丫头。”
孟妱正要往院外走去时,李嬷嬷忽而唤住了她,“出去同世子好生玩一玩,不必敛着性子,若心里有什么想说的,尽可同世子讲讲,也能……好受一?些?。”
孟妱登时僵住了身子,她一直有意瞒着李嬷嬷,只不想她为自己操心,可她却忘了,心思能瞒过人神情却瞒不过。
强忍住泛红的眼眶,她回道:“我知道了。”
坐在马车内,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那是哥哥的玉佩,是他生辰时她特意送的。
质地温润细腻,是她从太后那里得来的一?块上等玉料,共作成了两枚玉佩,一?枚给了哥哥,一?枚给了李萦。
良久,孟妱将那枚玉佩收了起来,静静地靠在车壁上。
近日她都睡的甚浅,分明身子已是极度疲惫,可她却是不想睡、不能睡更不敢睡,她怕睡梦中再看到往日那些情景。
马车停了一?会儿,孟妱知道是在出城检视了,她缓缓掀开了车帘向后瞧了瞧。
她还记得初入京城时,觉着这是一座好大的城,雄伟又?壮丽是她在江南从不曾见到过的。
如今瞧着,只觉它暮气沉沉,孟妱忽而觉着,或许李萦说的没错,这里,的确不是她该来的地方。